向公明沉默了片刻,那笼罩面容的阴影似乎更加深邃了。
“信与不信,在你。”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超然的漠然,“事实如此。虚无之地,有进无出。她的存在烙印,早已在魔渊的源流中……归于沉寂。”
归于沉寂……
这四个字,如同最终的丧钟,重重地敲击在我的灵魂之上。
自困虚无,有进无出,存在烙印沉寂……
这和“死了”,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嗬……嗬嗬嗬……”一种混合着极致痛苦、绝望与疯狂的笑声,自我的喉咙深处不受控制地挤出,在天魔形态下显得格外诡异而凄厉。暗金色的魔焰剧烈地燃烧、扭曲,仿佛要将自身也焚成灰烬!
手中的照影剑似乎感受到了主人那濒临崩溃的毁灭意志,漆黑的影迹骤然暴涨,发出尖锐到刺穿灵魂的悲鸣!恐怖的寂灭之力不受控制地扩散开来,将脚下冻结的血土无声地湮灭出一个深坑!
刀秋剑的白金锋芒也剧烈闪烁,斩断因果的锋锐仿佛要撕裂眼前的一切!
向公明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看着眼前这尊因绝望而濒临彻底失控的天魔。他那深渊般的目光中,似乎有极其复杂的情绪一闪而逝,最终化为一片更加深沉的、如同万古寒潭般的平静。
他缓缓抬起一只手,那只手修长、稳定,仿佛蕴含着掌控诸天的力量。他没有指向我,也没有指向千寻,只是对着这片凝固的、濒临崩溃的战场,极其随意地……轻轻一拂。
嗡——!
一股无法抗拒的、温和却又浩瀚无边的力量瞬间弥漫开来。
凝固的失控毒云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抚平,狂暴的能量被强行梳理、安抚,缓缓消散于无形。
冻结的腥臭脓液无声地渗入龟裂的大地,消失不见。
空间裂痕如同被最高明的工匠修补,飞速弥合。
连魔宗千寻体内那被强行压制的毁灭性能量,都被这股力量轻易地抽离、化解,只留下他枯槁残破、胸膛空洞的躯壳,彻底失去了所有反抗之力,如同真正的破麻袋般瘫软在地,陷入了最深沉的昏迷。
整个战场,在这位魔尊轻描淡写的一拂之下,瞬间被“清理”干净,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与……秩序。
做完这一切,向公明的目光再次落回我身上。他看着那依旧在疯狂燃烧、散发着毁灭与绝望气息的暗金魔焰,看着那两柄因主人意志而濒临失控的绝世凶兵。
“执念过深,终将**。”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如同在陈述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虚无之地,非人力可及。好自为之。”
话音落下,他那高大的身影,连同脚下昏迷不醒的魔宗千寻,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悄无声息地开始变淡、消散。
没有空间波动,没有能量涟漪。
仿佛他们从未出现过,又仿佛他们本就属于这片魔渊的阴影,此刻只是重新归于阴影之中。
只留下我。
化身天魔,双剑在手,魔焰滔天。
却如同被遗弃在永恒冰原上的孤魂,矗立在这片被清理得异常“干净”、却也异常死寂的血土平原上。
暗金色的魔焰在冰冷的死寂中疯狂摇曳,映照着那双燃烧着痛苦、绝望与无尽疯狂的魔瞳。
“桔梗……”
一声混合着极致痛苦与毁灭气息的嘶吼,如同受伤孤狼的悲鸣,终于冲破了天魔外壳的束缚,狠狠地撕裂了这片死寂的天地!
“啊——!!!!!!”
那一声混合着极致痛苦、绝望与毁灭气息的嘶吼,如同濒死巨兽的悲鸣,狠狠撕裂了这片被清理得过于“干净”的死寂平原。声浪裹挟着失控的天魔之力与寂灭剑意,如同无形的风暴般席卷开来,将远处几块残存的、被毒液腐蚀得千疮百孔的巨石瞬间震为齑粉!
暗金色的魔焰在我周身疯狂燃烧、扭曲、升腾,仿佛要将这具躯壳连同灵魂一起焚成虚无。刀秋剑的白金锋芒与照影剑的漆黑影迹剧烈震颤,发出尖锐刺耳的共鸣,剑锋所指之处,空间无声地塌陷、湮灭,留下道道细碎的、通往虚无的裂痕。
虚无之地……
自困……
归于沉寂……
向公明那平静却残酷的话语,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识海中疯狂回荡,每一次撞击都带来撕裂灵魂般的剧痛。那个在尸山血海中傲然而立的紫裙身影,那个在月光下温柔浅笑的侧颜……所有的画面都在“虚无”二字面前扭曲、破碎,最终沉入那名为“绝对寂灭”的深渊。
不知道过了多久。
也许是片刻,也许是永恒。
当那足以焚尽一切的痛苦风暴终于稍稍平息,当失控的天魔之力被强行压回体内深处,当双剑的嗡鸣逐渐低沉下去……
充斥视野的,不再是那翻腾的魔云、腥臭的毒沼、或是空间碎裂的乱流。
而是一片死寂的、空旷得令人心悸的暗红色平原。
大地龟裂,布满巨大的坑洞和纵横交错的沟壑,无声地诉说着之前战斗的惨烈。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被强行“净化”后的、混合着焦土与淡淡能量残留的奇异味道,再无半点毒瘴或血腥。天空依旧是压抑的暗红,魔云稀薄,仿佛连这片魔渊的天空都被那白发魔尊随手“抚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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