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末的神迹 第359章 月湾码头

等到国王走远，贵族们才爆发出地震般的喧哗。

“国王真的疯了？！”

“和平了几百年，他竟然想发动战争？”

“我看这不见得是坏事，如果选择参战的话，我们不仅有机会保留资产不至于破产，甚至有机会更进一步，这是机会。”

“机会？请不要忘记教会是否同意这件事，不过，我们的国王陛下竟然给出两个选择，也不知道是愚蠢还是自作聪明。”

这是很明了的事情，所有人都认为秉持仁爱理念的天主教徒，和秉持秩序安定理念的两大教会不会同意战争，国王最终定然无法违抗神的旨意。

因此只要不是蠢货，自然会选择参战，反正最后不会真上战场，还可以多保留百分之三十的资产，何乐而不为呢？

给出的百分之二十资产，就当让国王重新装修下王宫吧，虽然扩展领土做不到，但扩张下王宫还是可以的。

至于那些女士的悲惨经历，虽然让大多数贵族触动，但也仅仅只是触动罢了，最多响应号召捐赠一些钱财。

小部分人立刻涌向国王离开的方向，毕竟就算是选择参战，也不一定需要所有贵族全部上阵，早点向国王表明自己的决定更加保险。

罗德将目光从国王离开的方向收回，不管怎么说，战争对于一位孩子来说都算是无比震惊的消息，他看向自己的父亲，问道：

“爸爸，我们会选择参战吗？”

兰德里伯爵若有所思，眼底短暂闪过挣扎，最终深吸了口气回答：“我们不选参战。”

罗德悚然一惊：“可是......”

“我们的资产经得起消耗，交出百分之五十财富，无非是变卖全部工厂，或者不需要变卖，国王陛下会愿意接受那几座工厂，工人们的工作不会因此而受到影响，而我们要防患于未然......我并不害怕走上战场，只是你和你的母亲还需要人照顾，我们这两天便启程回家吧。”兰德里伯爵摸了摸罗德脑袋，淡笑着，解释般说道。

“嗯。”罗德注视着自己的父亲，眼眶微红点了下头。

随着各位贵族心思各异地离去，今年的贵族聚会在持续了短短四天后，基本宣告结束，毕竟接下来没有人会有心思举办宴会，他们需要思索，需要谨慎地做出选择，整理自己的资产，甚至想办法将其藏起一部分。

......

下午，在午餐过后，詹森收到了罗德的祈祷，成为了一众贵族之外，首个得到国王准备发动战争的消息的人。

这倒是件有趣的事，我们五十多岁，半截身体入土的国王竟然有这样的想法......盥洗室内，詹森从神路中退出，边思索着边打开门走出。

如果没有查理“死而复生”的事情，他估计也会认为国王会在终日的王宫享乐中迷失自我，异想天开想要发动一场根本不可能发生的战争，甚至为此强行征收贵族们的大部分资产，但现在詹森却觉得，国王路易威尔十七世或许并不像外界所想的那样，如他曾经的那些先辈们一样浑噩无能。

开疆扩土，将本就处于混乱中的萨利那和布列菲兹纳入国土范围内确实是件不错的功绩，足以让路易威尔十七世在历史上有浓墨重彩的一笔，可路易威尔十七世应该能预料到两大教会的阻拦，他有什么把握突破两位神明的阻拦？

但有一件事是确定的，国王想要成功发动战争，必然要针对两大教会做些什么。

一时间，詹森突然想到了自由学派，想到柯赛特说的针对两大教会的行动，以及隐隐提到的背后的存在......或许自由学派背后的支持者就是路易威尔十七世？

詹森嘴角勾起些许弧度，觉得自己抓住了部分真相，具体表现为，他的神路在意识到这件事后向前延伸了一部分，这说明林地的反馈肯定了他的猜想。

完全可以趁此机会做些什么，给两大教会火上浇油。

当然，既然国王决定在新年正式宣战，说明针对两大教会的计划不会在近期行动，詹森有充足的时间先解决自身的仇恨。

思索之间，詹森从餐厅走出，湿咸的海风扑面而来。

这是月湾码头，在侦探事务所完成委托后他便搭乘马车过来，先是装作观察的样子散步了一圈，毕竟他现在的身份伪装的是一位来自外地，寻找机会的商人，因此考察当地是很有必要的。

原本应该被渔船挤满的码头此刻略显空荡，詹森甚至在码头上看到几艘半截船体沉入水中的废船。

就如那位坑货车夫和皮特说的，伊尔特夏的渔业很不景气。

码头上蹲着不少面黄肌瘦的孩子，他们的眼睛死死注视着詹森，准确说是注视詹森的口袋，在他们的眼中看不到天真灿烂，只有如同饥饿野兽般的渴望。

詹森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从这些孩子的身上移开目光，走进标注为码头胡同的街道。

这里相当于另类的贫民区，房屋低矮破旧，不同的是不少人坐在门口的地板上，双眼空洞地望着来往行人，时不时伸手，虚弱地祈求一声，其中有抱着婴儿的妇女，怀中的婴儿因饥饿而啼哭，然而母亲却没有力气去理睬，只是麻木地祈求着路过之人。

恍然之间，詹森感觉自己进入了书中记载的中世纪，那个饥饿和贫穷交织的时代，失去生活来源的人只能坐在街道两边，祈祷着路过的人施舍善意，赐给他们见到明天太阳的机会。

詹森的眼眸狠狠波动了下，然而他又明白自己帮不了这里的人，一旦他出于善意向某些人施舍了，剩余的人瞬间会像饿狼般涌过来，届时将引起更大的麻烦。

比起拯救水深火热的萨利那和布列菲兹，或许国王应该先做出改革，拯救这些将要饿死在角落里的人民。

詹森叹息了句，小心从这些人身边路过，避免踩到他们或她们伸出的脚，走向自己的目的地，码头胡同37号。

尽管这么多年过去，“弯刀”欧文残留灵性的可能性不大，但他还是决定过来看看，万一呢？

然而随着詹森在37号前驻足，才发现没有万一，这栋住宅甚至已经倒塌了半边，仅剩的完好半边用桌子撑起，桌边的地铺上挤着两个瘦弱的男孩，仅仅只是能遮蔽风雨罢了。

詹森转身准备转身离去，然而动作到半途便猛地顿住，扭头看向身侧，对上的是一双尽量装出凶狠，却暗藏恐惧的蓝色眼睛。

这是一位面容邋遢的，身高一米七出头，比詹森矮了一个头的，三十多岁的男人，手中拿着一把尖刀，刀尖紧贴着对准詹森的腰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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