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降汉东主持人，问政领导干部！ 第1156章 商业惯例？

林纾站在密室中央，空气中弥漫着纸币特有的油墨味和一丝尘封的霉味。他的心中，没有缴获巨款的喜悦，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他仿佛能看到，王康年、赵立冬之流，就是坐在这如山的金钱与空白的合同之上，如同操纵木偶一般，肆意玩弄着这座城市的规则与法律。

与此同时，市局的审讯室里，另一场无声的战争，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王康年坐在审讯椅上。他已经换下了那身名贵的西装，穿着一身灰色的看守所制服，但那股久居上位的傲慢与强硬，却没有丝毫的减弱。他甚至还有闲心，打量着审讯室里那冰冷的墙壁和刺眼的灯光，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轻蔑的冷笑。

“王总，凌晨的突击搜查，想必你已经听说了。”林纾将那一叠叠密室的照片，以及空白合同的复印件，重重地拍在了王康年的面前，“这些，你作何解释？”

王康年只是瞥了一眼那些照片，眼皮都没有多抬一下。他慢条斯理地调整了一下坐姿，仿佛他不是在接受审讯，而是在参加一场无关紧要的董事会。

“林警官，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慌乱，“公司备用金，以及一些为了方便项目推进的‘预备合同’，这在建筑行业，是通行的‘商业惯例’。你们可能不了解我们这个行业的复杂性，很多时候，为了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必须得‘特事特办’嘛。这一点，我想赵市长，也是非常理解和支持的。”

他竟然，在这种时候，还敢堂而皇之地，将赵立冬这块“挡箭牌”给搬了出来！他的潜台词很明显：这些事情，赵市长都知道，甚至默许。你们一个市局的专案组，敢动我，就是敢动赵市长！

“商业惯例？”林纾冷笑一声，“那么，你深夜私闯民宅，也是你的‘商业惯例’之一吗？”

他将那份将王康年的指纹与现场指纹“认定同一”的鉴定报告，甩到了王康年面前。

看到这份报告，王康年那始终保持着镇定的眼神，终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但他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哦，这个啊……”他故作恍然大悟状，“我想起来了。刘秧这个人，性格偏激，在项目款上跟公司有些纠纷。我作为公司领导，本着解决问题的态度，当天确实是去他家里找他，想跟他‘商讨公事’。可能……情绪有些激动，声音大了点，仅此而已。”

“商讨公事，需要把人家家里翻得底朝天吗？商讨公事，会把一个孕妇，吓得心脏病发作，一尸两命吗！”林纾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出鞘的利剑，直刺王康年的心理防线！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康年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他依旧矢口否认，“我离开的时候，他家里还好好的。至于他妻子……我对此表示遗憾，但那与我无关。或许是你们警察闯进去的时候，动静太大，吓到了她呢？”

他不仅拒不配合，甚至还反咬一口！

林纾死死地盯着他，他从王康年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愧疚与悔恨，只看到了彻骨的冷漠和有恃无恐的嚣张。他明白，对于这种心理防线极强，且背后有强大保护伞的老狐狸，常规的审讯手段，已经很难奏效。不拿出能将他彻底钉死的证据，他一个字都不会多说。

审讯，陷入了僵局。而另一边，始终保持着沉默的刘秧，却在他自己的战场上，取得了新的突破。

他将那段截获包裹的邮局周边监控，反复地、逐帧地，看了不下上百遍。那个寄件的“帽子男”行踪诡异，而那辆在附近长时间停留的黑色轿车，就成了他追查的唯一线索。

车牌，是套牌。车型，是满大街都能看到的普通大众轿车。想要从海量的城市监控中，追踪这样一辆“幽灵车”，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刘秧没有放弃。他将所有捕捉到这辆车的画面，全部导入了电脑，利用图像增强软件，一点一点地，将那些因为距离和光线而变得模糊的细节，进行锐化和还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刘秧的眼睛，因为长时间地、高强度地聚焦在屏幕上，已经布满了血丝，干涩刺痛。就在他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一个转瞬即逝的画面，让他猛地屏住了呼吸！

在其中一个监控角度，那辆黑色轿车的司机，似乎是因为等待得有些不耐烦，打开车门，下车点了一支烟。

就是这短短的、不到十秒钟的瞬间！

监控的像素很低，画面模糊不清，根本看不清司机的脸。但是，当刘秧将画面放大到极限，噪点几乎铺满了整个屏幕时，一个标志性的体貌特征，却顽强地，从那片像素的海洋中，浮现了出来！

那个司机，有着一个极其壮硕的、如同摔跤手一般的魁梧身材！他站立的姿势，双腿微分，重心下沉，带着一股军人或者安保人员特有的、职业性的警惕。而他点烟时，那个用手拢住火苗的、极为熟练的动作……

刘秧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了一个人的资料。他立刻调出宏远建设集团的内部员工档案，翻到了安保部门那一页。

一张证件照，跳了出来。照片上的男人，国字脸，小平头，眼神凶悍。他的名字，叫张奎。职务，宏远建设集团保安队长！

刘秧立刻将张奎的照片，与那段模糊的监控画面，放在了一起进行比对。

虽然五官无法辨认，但那标志性的魁梧身材、那如出一辙的站姿、甚至连那微微有些习惯性驼背的肩颈线条……都惊人地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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