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厄天书：仙界老祖竟是我自己 第287章 灵魂深处

玄兵谷弟子则拿出一些奇特的金属探测法器，小心翼翼地探查着脚下的暗青色金属地面，试图找出些门道。

广场再次陷入一种诡异的平静。

只有众人微弱的呼吸声，以及能量乱流在广场边缘无声扭曲的光影。

不过在这表面的平静之下，一股暗流，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悄然涌动。

坠仙山九门之一，幽冥道。

此行幽冥道只来了两人。

一个身形枯瘦、面容笼罩在灰色斗篷阴影下的老者，一直沉默地站在人群最边缘，气息阴冷如墓穴，对刚才的冲突似乎漠不关心。

老者身后半步，则是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年轻弟子。

这弟子身形不高，面容普通，甚至带着几分怯懦，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幽冥道制式灰袍，在人群中极易被忽略。

他一直低着头，仿佛被青穹的威压和刚才的变故吓破了胆，只是紧紧跟在枯瘦老者身后，像个影子。

此刻，当众人都开始调息，注意力分散之际，这个“怯懦”的幽冥道年轻弟子，缓缓抬起了头。

他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怯懦，而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带着诡异兴奋的幽暗。

他的瞳孔深处，有两点微跳跃的黑色火焰，其人目光，精准地越过了盘膝调息的众人，落在了倒地的王川身上。

或者准确地说，是落在王川残破身躯上，那正在缓慢消散几乎微不可察的灵魂气息之上。

王川强渡生机给柳七，灵魂犹如风中残烛，濒临彻底溃散。

若非不灭真意苦苦支撑，此刻怕早已魂飞魄散。

但即便如此，王川的灵魂也如同破损的琉璃盏，裂痕密布，逸散出极其微弱、带着死亡气息的魂力碎片。

这丝死亡魂力的逸散，对幽冥道修炼特殊功法的人来说，却是难以抗拒的诱惑。

年轻弟子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勾了一下，那弧度冰冷而邪异。

他藏在宽大袖袍中的手指，极其隐蔽地掐动了一个诡异的手印。

没有丝毫能量波动，仿佛只是手指无意识的痉挛。

但随着这个手印，一股极其微弱、几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阴寒气息，化作无形的触手，贴着冰冷的金属地面，极其缓慢向王川所在蔓延过去。

这股气息太过微弱，又巧妙地利用了此地混乱的能量背景和青穹威压对众人感知的天然压制，连近在咫尺的枯瘦老者似乎都毫无察觉。

他的目标是那些正在从王川破碎灵魂中逸散出来的、蕴含着浓郁死亡和破灭气息的魂力碎片。

对幽冥道某些修习“噬魂”、“养煞”秘法的弟子而言，这种修士濒死时逸散的魂力碎片，乃是淬炼本命魂器、滋养阴煞邪力的无上补品。

其价值，远超一件仙庭遗宝。

幽冥道弟子眼中的黑色火焰跳动得更加兴奋。

他叫幽泉，一个在幽冥道内部也名声不显、甚至被同门视为资质平庸的弟子。

但他修成了幽冥道早已被列为禁忌，需要吞噬生魂才能快速精进的古老邪法“九幽噬魂引”。

坠仙山的环境，以及这次仙庭遗迹之行，正是他梦寐以求的猎场。

“滋。”

一声只有幽泉自己能感受到的细微声响在他识海中响起。

幽泉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颤，脸上瞬间掠过一丝病态的潮红，随即又被强行压下。

他眼中那两点黑色火焰猛地暴涨了一瞬，又迅速内敛，变得幽深。

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和力量感在他体内滋生，如同干渴的土地吸吮到了甘霖。

美妙，太美妙了。

这修成大衍金身修士的魂力碎片，品质之高，远超他之前吞噬的生魂。

仅仅一缕，就让他省去几日苦修。

他小心翼翼地操控着那无形的阴寒触手，如同最高明的窃贼，在青穹威压和众人感知的夹缝中，贪婪地吮吸着王川破碎神魂逸散出的“养分”。

一缕，又一缕。

幽泉沉浸在力量增长的快感中，却没注意到，或者说刻意忽略了，当他吞噬那些蕴含王川具有不灭真意的灵魂碎片时，他那原本只是幽暗的眼眸深处，一丝极其细微却真实存在的暗金色裂痕，如同被污染的墨汁，悄然浮现了一瞬。

随着吞噬的持续，暗金色裂痕正变得愈发清晰，如同墨玉上悄然蔓延的金线，带着一种不祥的妖异。

王川残躯之上，那逸散的魂力气息，似乎又微弱了一分。

在青穹“守护”下的最后一点意识灵光，如同风中之烛，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剧痛中沉浮，感知被压缩到极限，只剩下最本能的维系，维系着对柳七最后一丝若有若无的牵挂。

剧痛如同惊雷，在濒死的意识中炸开，同时意外地劈开了一道缝隙。

王川的意识碎片如同被狂风吹散的灰烬，向着灵魂深处那无尽的黑暗深渊飘落。

在这下沉的过程中，一点微光在绝对的黑暗中显现。

无限下坠。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只有一瞬，但感觉像是过了数十年。

那微光。

不，那不是光。

那是一片海！

一片浩瀚无垠、平静得令人心悸的魂力之海。

其色泽呈现出一片混沌灰白。

它无边无际，其精纯、其凝练、其浩大，王川在其面前连一滴水都算不上。

这是什么？！

王川残存的意识被这突如其来的发现彻底震撼。

他从未想过，在自己灵魂深处，竟然潜藏着如此一片不可思议的魂力之海。

它如此庞大，却又如此死寂，仿佛被永恒的冰封，与他的意识、他的力量完全隔绝，如同镜子的两面。

幽泉的每一次吞噬，每一次撕扯他逸散的灵魂，都像投入这片死寂魂海的一颗石子。

虽然微小，却激起了一圈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正是这痛苦的涟漪，让王川那沉沦的意识碎片，得以在剧痛的指引下，艰难地“看清”这片魂海的存在，并顺着那涟漪扩散的轨迹，向着魂海的核心“追溯”而去。

剧痛是引路的鞭子，抽打着他的意识碎片在破碎的神魂深渊中艰难跋涉，向着魂海深处溯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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