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孙家坊镇的上街道,路灯下聚集了不少人。
“上马,上马啊!”
有的大爷挥舞着手上的竹扇,盯着桌上的象棋棋局激动不已。
“上个屁马,拱卒啊,你会不会下棋啊,照我的来等会就将军了!”
一个双手靠在身后的大爷嫌弃地看了眼刚刚说着上马的臭棋篓子。
“吵什么,这是我下还是你们下?观棋不语真君子懂不懂!”
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头上密密麻麻冒汗的江老头扭过头,向着身边净添乱的棋友骂道。
回过头来,江老头紧张地抓了抓自己的脖子。
以他自己的眼光来看,这盘棋自己大概率要输了。
此时对面的棋友已经开始把烟叼起来,得意洋洋地等待江老头徒劳的挣扎。
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棋局上的棋子却一点没动。
“老江头,该不会做完手术,脑袋都糊涂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
整个人群全都欢乐起来,笑声吸引了一辆路过的五菱宏光。
车窗摇下,露出一个脸色有些惨白的中年男人面孔。
“我看啊,得亏是小江掏钱给他做了手术,不然这个脑袋已经要糊涂地不能再用了!”
“你这个家伙真是运气好,捡到了小江这么个好孩子,也不知道我家那个未来会怎么样?”
有些老人满嘴都是羡慕,要是他们的孩子都和江鑫一样孝顺该有多好。
不说掏多少钱,经常来看看自己也好啊。
谁也不想自己老了,失去挣钱能力难以行动之后,只能晚年自己一个人寂寞地待在养老院,甚至还要被护工欺负打骂。
捡到孩子?掏钱做手术?
中年男子听到这个消息,双眼陡然亮起,打开车门靠近路灯下。
那个满头黑发的脑袋很快就悄悄融入一众银发中。
最后,这场棋局终究还是以江老头的失败告终。
在一声痛骂后,江老头心不甘情不愿的把手里的一包好烟给胜者递了过去。
棋局结束,聚集的人群也陆陆续续准备散去。
乡下晚间娱乐活动并不多,很多人有七八点就上床休息的习惯,而且在室外待着蚊子咬起来可太要命了。
不过,江老头刚坐上他那辆电动轮椅,就被中年男人给伸手拦下。
“你是谁?”
嘴上叼着烟,江老头上下审视了这个中年男人。
脸色苍白,内里空虚,应该是生了一场大病。
穿着华丽奢侈,手上也没有什么老茧,和五菱宏光的座驾格格不入。
最关键的是那双眼睛,虽然好看,但是透着血丝,有点邪性。
“大爷你好,我是一个自媒体工作者,来乡下取材的,刚刚听到你孩子的事情,我觉得很好,想再多了解一下,之后可以给您一百块作为取材费用。”
是吗?
虽然男人嘴上说的头头是道,但江老头就是感觉不对劲,还是拒绝了这个要求。
一百块而已,江鑫之前打给自己的一万块在乡下都花不完。
最关键的是,江老头不希望因为任何原因,影响到江鑫的学习。
自媒体要是火了的话,肯定会被各种采访吧。
看着男人离去的身影,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涌上老头子的心头。
不过这人也不气馁,在江老头离开后,转头问起了其他老人。
在得到满意的回答后,男人回到车上思索片刻,重新给车打火。
车子猛然掉头,偏离了原先的路线,朝着隔壁县市的高速路口开去。
第二天早上,当鸡鸣狗吠响起,江老头和昨晚早早入睡的王奶都坐到桌前,喝起煮好的稀饭。
一边夹着小鱼干,江老头心里还在思索昨晚的那个男人。
“你说奇不奇怪,昨天竟然还有个人来这边问以前你们的那个道观怎么不见了。”
剥着鸡蛋,王奶随口说道昨天的见闻。
“一个中年男人?”
“你也见到了?”
江老头终于想起了在哪里见过那个背影。
十八年前的道观门口,就是这个身影和另一个女的把江鑫遗弃在自己面前。
所以,这个人就是江鑫的亲生父亲!
江老头的手有些颤颤巍巍的,艰难地咽下嘴里的稀饭,枯干的皮肤点击手机上江鑫的头像。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还是要让江鑫知道的。
……
【你亲生父亲可能回来了】
看到这个消息的第一瞬间,江鑫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被停滞了。
亲生父亲这个词,十八年来从来没有在自己的生活里出现过。
哪怕任何一次。
然而现在,他突然出现了?
就这么突兀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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