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长老,手捧金印玉册,
立于承运堂高阶之上,沐浴着无数目光,
真个是风光无限,意气风发。
阳光洒落,玄青法袍上的炉鼎云纹仿佛活了过来,隐隐流转着宝光。
台下恭贺之声如浪涛般此起彼伏,震得他手中金印都微微发烫。
突然。
“呃!”
白安喉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闷哼,身形微不可查地一晃。
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脸色由苍白转为一种病态的蜡黄。
牙关咯咯作响,捧着金印玉册的双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青筋暴起!
体内那新生的筑基四层真元疯狂运转,死死压制着这股暴走的邪力,
旁人只见白长老面色似乎更白了些,只道是重伤初愈又逢大典激动所致。
唯有近在咫尺的陈相明,眼中精光一闪,
察觉到了白安那一瞬间的僵硬。
他不动声色,上前一步,
看似亲热地拍了拍白安的肩膀,一股温厚纯正的真元悄然渡入,口中朗声道:
“哈哈哈!今日双喜临门!白长老入我陈家,实乃家族之幸!
诸位,今日大宴,不醉不归!”
他这一拍一渡,如同雪中送炭,
那温厚真元暂时抚平了邪力最凶猛的冲击,
给了白安一丝喘息之机。
白安强忍着几乎撕裂神魂的痛苦,
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对着台下众人微微颔首,声音略显沙哑却依旧沉稳:
“多谢家主,多谢诸位同族抬爱!白安…愧领了!”
他心中却是警钟大作:
“这邪力反噬竟如此猛烈,毫无征兆!
必须立刻觅地静修压制,否则当众出丑事小,
暴露了这邪异力量的根底,后果不堪设想!”
大典之后,自是盛大的庆贺酒宴。
珍馐美馔流水般呈上,灵酒佳酿香气四溢。
陈家堡内张灯结彩,人人面上带笑。
陈相明作为家主,自是意气风发,周旋于各席之间,
接受着族人和各方宾客的恭维敬酒。
白安身为新晋长老,又是此役“大功臣”,
自然也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不断有本家子弟、管事、甚至是一些依附陈家的小家族代表上前敬酒道贺。
“恭贺白长老!
日后丹房之事,还请长老多多关照!”
“白长老丹术通神,修为更是突飞猛进,真乃我辈楷模!”
“敬白长老一杯!祝长老道途坦荡,早证金丹!”
白安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一面强颜欢笑,应付着各色人等,
一面分心内守,以强横的真元死死压制着体内翻江倒海的痛苦。
每一次举杯,每一次微笑,都耗费着他巨大的心力。
那杯中之酒,饮下如同滚烫的岩浆,灼烧着五脏六腑,更助长了邪力的凶焰。
他额上的冷汗干了又湿,法袍下的身躯微微颤抖。
席间,亦有几位气息深沉、目光锐利的族老,
眼神似有意似无意地在白安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其中一位须发皆白、面如古铜的老者,
乃陈家执法长老陈玄重,修为已至筑基后期。
他举杯与白安相碰时,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低声道:
“白长老,气色…似乎仍有不足?
老夫观你气息,刚猛有余,却隐有一丝…滞涩燥烈之意,
与我青云宗《青云诀》中正平和、生生不息之意,似有不同?
可是那毒泽邪气尚未拔除干净?
若有需要,老夫这里尚有几味清心固元的丹药…”
白安心中猛地一凛,这老家伙好毒的眼力!
他面上不动声色,甚至露出一丝感激的苦笑,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借着酒意掩饰道:
“玄重长老法眼如炬!
那万瘴毒泽深处的邪瘴,端的厉害!
侵入肺腑,如附骨之疽。
弟子虽侥幸突破,根基得以稳固,但这邪气盘踞,非一时之功可尽除。
正欲向长老请教些清心法门,待此间事了,定向长老讨教!”
他故意将“邪瘴”与“根基突破”连在一起说,
陈玄重闻言,眼中疑虑稍减,捋须点头:
“原来如此。毒泽凶险,白长老能生还已是万幸。
清心固元乃根本,切莫操之过急,反伤道基。
待你安顿下来,可来寻老夫。”
好不容易应付过去,白安只觉得心力交瘁,愈发狂躁,
他寻了个由头,正欲向陈相明告罪离席,觅地调息。
突然!
“唳——!”
一声清越穿云的禽鸣,自九天之上传来!
其声蕴含沛然正大的威压,瞬间压过了宴席的喧嚣!
众人皆惊,纷纷抬头望去。
只见天边祥云朵朵,瑞气千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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