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
李虎打着赤脊,一把拉开木门,看到外面的人时,肚子里的火气才消弭下去。
“二婶子。”
李虎道。
门外的粗糙妇人是他同村的长辈。
男人是个木匠,姓赵。
在李二郎小时候,没少让李二郎喊其做爹。
当然李二郎也没少吃木匠家的饭。
“别打鱼了,给我做儿子,我教你手艺。”
那时候,木匠喜欢摸着李二郎的脑袋说这种话。
不过,李二郎生性执拗,不愿意改姓,此事也就罢了。
木匠老婆死的早。
后来又续弦了一个妇人,就是如今的二婶子。
这段时间木匠外出做工,家里就只有赵婶和崽儿。
妇人一把抓住李虎的手腕,掌心冰凉:“二郎啊,你水性好,婶也只能靠你了。你就当是婶求你,你快去看看吧。”
说着,妇人就要给李虎跪下。
“婶别这样,具体是出什么事了?你说就是。”
李虎连忙把妇人给搀扶起来。
“木娃儿,娃儿他被水怪给叼走了。”
赵婶叫道。
“行,明白了,我拿点工具马上过来。”
李虎飞奔入屋,取了两柄钢叉,一张大网,又奔出来,喊道:“走吧,婶子。”
来回奔波。
家里的木门都没来及关。
“婶,你再给我说具体点,水域是哪片水域,多久前发生的事儿?”
而随着婶娘絮絮叨叨的讲述。
李虎也逐渐明白过来。
近来入夏。
暴雨连绵,各地水域都在涨。
下河村更是如此。
村长头几天就给各家说了让有孩儿的村妇,看紧点各自的娃儿。
可木匠家的小子兴许是受到李虎的影响。
整天不学好就喜欢往水池,水塘,湖边跑。
尤其是夏天,喜欢下河游泳,洗澡。
往年都没事儿。
唯独今年。
李虎前几天也看到河中的不对劲,偶尔有庞大的阴影闪过。
他出水捕鱼都是小心翼翼,不敢把船开出太远。
这事儿当然也提醒给村长。
村长又转告给各家各户一遍。
没想到赵木甲,那个小子依旧我行我素。
天公老爷下暴雨。
婶子叫赵木甲回家。
结果,那小子说什么……
“娘,我看到了一尾金色的鲤鱼,把它抓了我就回来。”
说罢,一头就往水底扎去。
正值此时。
水波剧烈晃动,一头形似鲶鱼,却又长了四条腿的巨大怪物,张口一吐。
一条猩红的舌头,猛地把赵木甲给卷住。
当时岸边还有几个村民,纷纷抄起木叉等助力,打算拦下水怪。
可依旧被水怪给跑了。
婶娘哭的昏天黑地,险些晕厥。
倒是旁边的人给出主意,赵婶才一股劲连滚带爬的找到李虎这里。
“水底怪物?”
李虎搜索脑海中的记忆,真就想起一团漆黑无比的阴影。
两天前的事情。
当时李虎出水打鱼,本是想着前往湖水中心区域,再多捞上几网。
可竟意外在水中发现一团漆黑的影子。
李虎从已经有所收获的鱼篓里,捡了两条肥鱼投掷过去。
肥鱼入甫一触碰到那团阴影立刻就被没入掉。
阴影最早似只有脸盆大。
可随着船只靠近,竟然在不断扩边。
天知道阴影下是什么怪物?
李虎立刻调转船头,颇为艰难地逃回村庄。
他再次去找村长商议。
可当时村长不在家,去县城了。
李虎心底就把此事搁置下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了事情。
赵木甲,那个小鬼。
很有可能已经变成一个遗憾。
从湖边到李虎家至少要跑十几分钟。
而这个时间。
足够水怪把小孩连衣服带肉都给吃个七七八八。
李虎的目光扫过婶娘那绝望的神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啥。
跑到湖边的时候,还能看到猎户一家和七八个精壮汉子,手持武器,沿着湖岸搜索。
可这会儿。
湖水表面只有一圈圈扩散开来的涟漪。
哪里还有水怪丝毫的影子?
“木匠家媳妇儿,节哀吧,木甲那孩子怕是没了。”
猎户家的女人上前说道。
被拖入湖水十几分钟,正常来讲,哪怕是李二郎的水性,估计人也都没了。
“哇啊啊!”
二婶子叫的哭天抢地。
噼里啪啦的雨点声中,“我下去看看。”李虎一脸坚毅地说道。
劫运!
劫运!
李虎经历数次轮回,渐渐搞明白一件事情。
那就是轮回境是不可能让他躺平的。
每一次重生都至少伴随一两件重大的危机。
要是躺平能活。
李虎倒是愿意做几辈子的逍遥富翁,可惜轮回境就没给他这个选项。
一旦选择躺了。
那后续灾劫来临,只会死的更快,死的也更惨。
“人都没了,你去干嘛?让木匠准备两口棺材吗?”
李虎的胳膊被一只粗糙大手给拉住。
说话这人是猎户一家的男人,刘哥。
这汉子叫做刘大熊,为人也算仗义。
除了有点贪花好色,喜欢去偷袭村里的寡妇,平日也没少低价换给乡亲们肉食。
“总得去看看。”
李虎道。
“你就是水里的夜叉,可见了真家伙,你也得玩完儿。”
刘大熊说道。
“这是我婶娘。我小时候没饭吃,木匠本来一天两顿,改成一天一顿,养了我大半年,我能不顾?”
李虎推开刘大熊的手。
“傻小子,等着死吧。”
刘大熊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忍不住低骂了一句。
“刘哥,我要是死了,家里的东西,你就让村长拿去发卖了。换点钱财分给乡亲。”
说罢,李虎卯足了一口气,带着工具,纵身一跃跳入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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