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万林与林风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脚步声带走了书房内最后一丝余音。
秦陆独坐案后,指尖无意识地捻过修剪得宜的唇上短髯。
心念微转间,识海中那无形的界面如约浮现。
目光掠过任务栏,定格在那条未完成的条目上:
【支线任务三:成人之礼】
【目标:为家族子嗣举行一场举办象征成年的及笄礼或弱冠礼(0/1)】
【奖励:族蕴 20点!】
“及笄礼……”
秦陆心中默念,一个清晰的日期随之跃入脑海——大年初十。
璇儿的生辰,也是她年满十五,行成年礼的日子。
“老爷,”门外响起老管家秦福略带沙哑的声音,“落雪了,寒气重,可需要添个炭盆?”
闻言,秦陆的目光从识海的虚无处收回,投向窗外。
果然,细碎的雪沫不知何时已悄然洒落,无声无息地积在庭院那株老桂虬结的枝头,覆上一层薄薄的素白。
一丝寒意透过窗棂,若有似无地渗进来。
“不必了。”
他应了一声,站起身。
时机将近,是该安排了。
他随手理了理袍袖,迈步走向内院主屋。
主屋内暖意融融,炭盆烧得正旺,不断驱散着寒意。
李淑娥坐在窗边的绣架前,借着窗外雪光映照,专注地引着彩线,一方帕子上的花鸟已初具雏形。
光线勾勒着她温婉的侧脸,眼角细细的纹路在柔和的光影下显得格外清晰。
听见脚步声,她抬起头,见是丈夫,脸上便浮起温顺的笑意:
“老爷忙完了?”
“嗯。”
秦陆在她身侧的软榻坐下,目光扫过她搁在一旁的绣活,语气带着几分父亲特有的莫名感慨:
“淑娥,方才看着外头的雪,才惊觉日子溜得这样快。转眼,再有两月便是大年初十了。”
李淑娥微微一怔,旋即反应过来,眼中漾开温柔的光:
“是啊老爷,那日是璇儿的生辰,这丫头……”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恍惚。
“竟也要十五了,日子……真是快得让人心慌,仿佛昨日她还在襁褓里咿呀学语,一转眼,竟就要行及笄礼了。”
“正是……”
秦陆颔首,顺势将话题引向核心:“璇儿是我秦家长女,她的及笄之礼,断不能轻慢。我想着,得好好操办一番,邀些交好的世家女眷,郑重其事地办。”
“老爷说的是!”
李淑娥放下针线,神情认真起来:“长女及笄,自当风光体面,既不辱没秦家门楣,也让璇儿风风光光地迈过这道坎儿。请老爷放心,此事妾身定会上心,把礼数办得周全妥帖。”
“有你此话,我便放心了。”
秦陆轻轻点头。
这时,李淑娥目光微凝,流露出追忆之色,声音也轻缓了些:
“若是……若是柳妹妹还在,她心思活络,待人接物也爽利,有她在旁帮衬着张罗应酬,定能更添几分热闹……”
“柳氏”二字一出,书房内暖融的空气仿佛骤然凝滞了一瞬。
柳氏,是秦陆早年纳的妾室,也是秦万川的亲生母亲。
她性子烈得像团火,与温婉似水的李淑娥截然不同。
她出身走镖人家,自小跟着父兄风里来雨里去,刀口舔血,练就了一身泼辣胆气,更难得天生一副经商的好头脑,胆大心细,手腕活络。
当年秦陆机缘巧合,将她从一伙流寇手中救下。
看中她这份闯劲和本事,许多需要押运奔波、与三教九流周旋的棘手生意,便都交给她打理。
柳氏也争气,愣是在男人扎堆,险象环生的行商路上,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名头。
然而,天意弄人。
十余年前,柳氏押运一批价值不菲的皮货前往邻郡交易,归途行经险峻的狮子岭时,被盘踞在那里的一伙积年悍匪盯上了。
那伙山贼凶残成性,不仅要财,更要命。
柳氏那刚烈的性子,岂肯束手就擒?
她领着护卫拼死抵抗,刀光剑影,喊杀震天。
奈何寡不敌众,随行护卫一个个倒下,血染山道。最终,她也力竭战死,香消玉殒,连尸骨都未能寻回。
噩耗传回青阳城,秦陆悲痛欲绝,怒火滔天!
他那时虽已沉寂凡俗数年,但早年修真坊市挣扎求生磨砺出的狠厉犹在。
闻听爱妾惨死,当夜便单骑提刀,直冲狮子岭。
那一夜,岭上火光冲天,杀声震野。
天亮时分,狮子岭上盘踞多年的贼窝被连根拔起,匪首授首,余孽尽诛,血流成河。
此事震动青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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