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最终落下地平线。
林冬已至百户营房门前,未有迟疑,大步迈了进去,一进去,便看到有两个人正喝着酒,一人着黑鹰官袍,一人着黑虎官袍。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两人皆是看了过去。
“小冬?”
着黑鹰官袍的人正是郑毅,看到林冬焦急的模样,他忙站起身来,迎了过去:“怎么了?”
“毅哥,我大哥被县衙的人抓走了。”
没有来得及喘口气,林冬一口气把话说完:“得快点救他,我家和张家本就有怨,张典吏定会对我哥下死手的。”
“杀张震的事他一定审不出来,他想审的,是我们家养鬼纹鱼的法子。”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不动声色的瞥了陈清浊一眼,见他也已经放下酒碗,缓步走了上来。
林秋与他亲近,一是因为有人情往来,陈清浊对自己不错。二呢,他比较重情,对亲近的人不会留什么心眼。
林冬可就不一样了,他心思比较缜密,对待除了家人之外的所有人,都留着一个心眼。
他不信什么情谊,只信利益。
他觉得,陈清浊这么帮他大哥,定是有什么利益相关,只有将利弊说清楚,他才会毫无保留的去帮自己大哥。
这个联络双方的利益关系,就是鬼纹鱼。
局势明显,现如今常山县养鬼纹鱼的不过一掌之数,而且都是一些不算小的家族,每月的鬼纹鱼大都给了家族子弟,也不可能会卖与河防军。
鬼纹鱼又是炼血境必须之品。
若是被王家得去鬼纹鱼饲养之法,那其崛起之势定然势不可挡,王家又与千户亲近,再得这一大助力,权势更为稳固。
那可是每月近百条鬼纹鱼,任谁得了这泼天大运,都能直接打破如今微妙的平衡。
陈清浊一直想做的那件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鬼纹鱼,也可以说林秋,就是那一股东风。
陈清浊缓步走进,在途中打量了林冬几眼:“你的意思是,张乘风把你哥抓去县衙了。”
林冬点了点头,面色交集:“陈百户,得快些了。”
“你先别着急,我想想。”
陈清浊明显陷入了思忖,没一会儿,眸中目光一定,最终是下定了决心:“迟早的事,那就先和他碰一碰吧。”
言罢,他看向郑毅:“你还差多少。”
郑毅略一思忖:“气血即将灌顶,半个月吧。”
闻言,陈清浊点了点头:“把咱这一户的人马都带上,告诉梁三思,林秋若是能救出来,日后每月给他三十条鬼纹鱼。”
“他如果想些别的,也别管了,你带上能带的所有人去县衙,去了也别犹豫,直接破门,缘由就是:县衙无缘无故抓我河防军的人,让他们把人给放了。”
“他娘的,一个狗屁王家还真能折腾,我倒是要看看,县衙的人还真能被他当刀使咯?”
“过了这一关,我直接让王鹤堂滚蛋!”
重重的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随后看向林冬,道:“只要你哥不吐口,就没事,要是吐了,我也难救他出来。”
话落,也没有停留,出了营房,直接骑马奔去。
郑毅也没有停留,出门去了梁三思的营房。
谈话内容不得而知。
只知道在郑毅出门之后,梁三思也随即走了出来,喊上了自己手下的四位小旗,二十七个兵士,其余的都已经回了家。
没一会儿,郑毅也带上了自己手下的六位小旗,二十名兵士。
现在的境况,谁得了时间,便拿捏了胜局,两位总旗也没有再去找其他不在军营的兵士。
一行五十人,皆是骑马驰往常山县县衙。
马蹄声响起,烈马嘶鸣。
马蹄所踏过的道路,皆是尘沙扬起,没多一会,便到了常山县县城。
“让路,河防军办事!”
啪的一声。
一位兵士在最前方,猛地挥了一下鞭子,尘土随之扬起,街边小贩也忙推着车往旁边靠了靠。
人头攒动,皆是看向这五十人的小队。
“今天这是咋了,先是钱捕头带队办案,现在河防军也是罕见的进了城。”
“是知道的,和咱们有啥关系,早点收摊回家抱婆娘了。”
….
天色已晚。
在郑毅带队赶来的这一段时间,林秋正在忍受比之每一次用药包炼体,还要疼痛的皮肉之苦。
呜!呜!呜!
粗壮的鞭子重重的挥击在身体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啪!啪!啪!
林秋死死的咬着牙,任由鞭子打在身上,鲜血横流,也不知道已经多少鞭子下去,但是能把已经入了皮关的林秋打的遍体鳞伤。
可想而知,打了不下一百鞭子,每一鞭,都是用尽了力气。
呜!呜!呜!
啪!啪!啪!
“说不说,说不说!”
张典吏满头大汗,可每一鞭都是用尽了力气,他不是在查案,完全是在泄愤。
林秋只是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是发出轻微的呻吟声。
一旁的几个用刑官差跟张乘风的时间也久了,知道这些年张乘风破案率高,完全都是屈打成招。
每一次用刑,都是下了重手,奔着打死去的,用刑完后,基本每个人都是半死的状态。
鞭声不断在耳边响起。
他们也时常对人用刑,只听声音就能听的出是啥力度,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揭示咽了口唾沫,额头不断冒出细微的汗珠。
这一次,张典吏压根就没有留手。
更令他们惊讶的,还是从头到尾没叫出一声的林秋,以往每一次用刑,别说是一百鞭了,就是五十鞭下去,再硬的汉子也得发出娘们的叫喊声。
再看林秋,只是死死的咬着牙,时不时的发出轻哼声。
两人不禁在心中暗道一声,这人真是个硬汉子。
不论二人中的谁,挨了这一百鞭子,从小到大干过的所有坏事,大大小小都得招了,可能上辈子干的错事也得坦白了。
鞭声逐渐变弱。
渐渐的停了下来。
张乘风不断喘着粗气,双目猩红,死死的盯着林秋,看到他竟然仍是那般平静的目光,眼皮耷拉,一言不发。
顿时有些气急了。
他咬了咬牙:“骨头真硬啊。”
呸!
林秋只是往地上吐出一口血水。
这一下,林秋没别的意思,就是一直有血在嘴里,有股血腥味,可张乘风只觉得他是在挑衅,连口水也没有喝,又是拿着鞭子往林秋身上打。
“骨头硬是吧,行,我看你能挺到啥时候!”
…..
另一边。
郑毅同梁三思勒马停在县衙门前。
盯着门匾上的“县衙”二字。
梁三思抿了抿嘴,看向郑毅,郑重其事道:“你可想好了,进这个门容易,出来可就难了。”
“我妹夫在里面,还想个屁!”
郑毅同梁三思对视,义正严辞道:“陈百户说了,这一次,无论他还能不能在河防军站稳,在一年后,十位百户都有你的一席之地!”
“呵呵。”
梁三思轻笑一声,也不在三思。
“不用说这些,我跟你来了,就不会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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