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映照着墙壁斑驳。
林秋嗅到了他浑身的酒气,眼睛微眯,轻声说道:“酒喝多了找不到家,趴我家墙上来了?”
张震缓缓抬起头,明显能看出他眼中愤怒之意,林秋微微一愣,先是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大的怨气,可也很快反应过来。
是因为郑巧拒绝了他的婚事。
对自己心生怨气。
张震也不说话,就死死的盯着他,手不自觉的摸在了腰间匕首上,本就心有不满,现在又挨了一顿打,没把他的酒打醒,倒是把他心底的怨恨又打了出来。
突然,他直起身子,就要拿匕首冲刺。
可就在此时,砰的一声,一根棍子打在了他的手腕,又是砰的一声,被一棍抡在了腰间。
一阵刺痛,让他弯下了腰。
林冬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神凛冽,语气冰冷:“再动,打死你!”
匕首飞到了林秋的脚边,他缓缓弯腰,直直的盯着张震,眉头紧簇:“你要杀我?”
张震往地上啐了口唾沫,还带了点血,哑声道:“你凭什么?”
林秋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缓步走近,也不恼怒,平声道:“凭我拿的出二十两纳采,凭阿巧就是想嫁给我,行么?”
张震咬了咬牙:“暴发户而已,不就是碰巧打到几条宝鱼,寒冬来了,二十两银子扔了出去,我看你这个冬天怎么活!”
林秋一笑:“那你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着吧。”
说完,他也不再和他有口舌之争,摆了摆手:“小冬,去拿个绳子来,把他绑起来,明天送官。”
闻言,张震只是冷笑,也不说话。
林冬站在那里没动,认真道:“哥,不能送官,他大伯是县衙典吏,先不说他只是起了杀人,没有杀人,就算是真见了血,经官也是判不了他的,常山县的环境你又不是不知道,有权人家就是不死之身!”
林秋略一思忖,道:“那你说怎么办?”
林冬眼眸凛冽,握了握手中护身的棍子,轻飘飘的吐出一个字。
“杀!”
雪花轻轻落,寒风阵阵拂。
将张震吹的胆寒了一下,林秋浑身一怔,拧着眉头看着林冬,仿佛是听错了一般,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只能杀了!”
林冬平静的看着自家大哥:“哥,他已经对你起了杀心,像他这般小心眼的人,给他逃走的机会,他日定要祸临几身,不如现在就把他杀了,将祸端直接扼杀!”
张震听的一阵心寒,就要爬起来,可刚一抬身子,一根棍子就直接抡下,砰一声,打弯了他的腰。
林秋盯着自家小弟,一阵错愕,缓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道:“不可,杀了他要贪人命官司的,不值当。”
其实也不只是要贪官司这么简单,杀鱼这么些年,还没杀过人呢,真让他把这活生生的人给杀了,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自家小弟读了十年的书,一向都是以微笑示人,邻里街坊看到他,都称上一句:这孩子性格真好,没啥戾气。
可在月光之下,那一双清秀的眸子,哪有半点的温和,全是挥不尽的戾气。
“月黑风高杀人夜,他死在这里,谁能知道?杀了之后直接扔给王鱼,几天后尸骨无存,谁知道是谁杀了他?”
林冬起了杀心,把所有的后路都已经想好了,他的确杀伐果断,但也非鲁莽之人。
这一番话轻轻飘过,却被张震听到了心里去,酒没被打醒,却是给吓醒了。
他也想不通,这小林冬年纪不大,怎么出手就是杀人?
“你敢杀我,我大伯一定让你死!”
张震威胁了一句,让自己尽量不表现出害怕的模样,可眼眸中的恐惧是遮掩不住的,想起身去逃,可刚才的那几棍,伤了他的筋骨。
林冬手持棍棒屹立,就架在他的身上,只要他敢有动作,就是毫不留情的一棍。
大冷的天,脸上却浮出豆大的汗珠。
“不可,不可。”
林秋连连摆头。
林冬急迫的喊了一声:“哥!”
林秋摆了摆手:“听我的,别杀他,人死了,很容易查到我们身上的,为了一个烂人,搭上咱一家,不值当。”
闻言,林冬眯了眯眼,也没再强求,大步离去,走到房间拿了个绳子回来。
看到林冬离开后,张震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不由得松了口气。
刚才真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林冬是真起了杀心的,他感知的到。
不一会儿。
林冬大步走了回来,将绳子递给了自己大哥:“哥,你绑吧,我按着他。”
“嗯。”
林秋接过绳子,顺手把匕首递给了林冬。
再看张震,已经没了先前的恐惧,相反,还有些轻松之意。他清楚,有自家大伯在,自己是判不了的。
“安分点!”
林秋冷冷的说了一声,就要给他绑起来。
在他刚蹲下身子时,林冬缓步走到了张震的身后,用力握住了匕首,抬起左手就拧住了他的头,下一刻,匕首直接划过。
动作行云流水,连三息的时间都没有。
噗呲!
鲜血喷涌,一股热浪喷在了林秋脸上,一时之间,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俄顷,回过神来后,他看了一眼还睁着眼的张震,随后,缓缓抬眼看向林冬,目光呆滞,咽了口唾沫。
“哥,他必须死!”
林冬缓缓松手,没了声息的张震,头颅一下子撞在地上,发出一声寸响。
林秋也终于回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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