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又送上门一个,”左手边一位留着山羊胡的文士,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纸摩擦,“要不要……把这人的身份也替换了?”
“替换?呵呵,当然要换!”吕朝贵嘴角咧开一个近乎残忍的笑容,露出森白的牙齿:“想赚取香火,装神弄鬼,恐吓勒索那些愚民,效率太低,太慢了!”
“那些蠢货,就知道用死亡和恐惧去索要那点可怜的香火,简直是愚蠢至极,就像是没开化的野兽!”他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屑与嘲讽:“它们如此行事,哪比得上……一道加盖了州牧大印的文书来得痛快?”
“啧啧,真是没想到,沉睡了这么久,这些‘血食’居然也弄出了像模像样的国度,倒是有趣得很。”
“不过这样也好,收集香火也变得容易起来。”
“老大英明!”
“老大高见!跟着老大,何愁大事不成?将来必能成神做祖!”
“正是此理!趁着那些真正恐怖的老家伙还没从沉眠中彻底苏醒,我们正好抢占先机,多多收割香火!”
……
厅堂内顿时响起一片阿谀附和之声。
这些占据着人类躯壳的妖魔们,脸上无不洋溢着兴奋与渴望,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吞噬海量香火后,力量暴涨,威震一方,甚至成为那传说中的“妖王”的景象。
在曾经的妖魔时代,能被冠以“妖王”之名的妖魔,无不是割据万里,建立妖国的巨擘,是真正站在妖魔顶点的存在!而非那些自吹自擂、名不副实的所谓“妖王”。
“好了,噤声。”吕朝贵抬起蒲扇般的大手,轻轻一压,厅内嘈杂顿止,“人来了。”
片刻后,吕六奇带着周虎步入这气氛略显压抑的大厅。
“舅舅!”吕六奇上前一步,恭敬地拱手行礼。
周虎也连忙躬身:“下官周虎,拜见州牧大人!”
“嗯,”吕朝贵那泛着红光的眼睛落在吕六奇身上:“何事如此要紧,让你千里迢迢跑这一趟?”
他占据这具州牧躯体时,早已融合了其全部记忆,对吕六奇这个外甥自然毫不陌生。
“舅舅,是这么回事,”吕六奇难掩激动,语速略快:“前些日子,我们县里来了一位‘剑仙’!他……”
吕六奇将张天如何现身,如何驾云御剑的神异之处,原原本本,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末了,他双眼放光地看向吕朝贵:“舅舅!这可是千载难逢的‘仙缘’啊!若能攀上这位剑仙的关系,得其垂青,我们吕家,说不定也能得个封神正果的机缘!”
“剑仙?”
“仙缘?哈哈哈哈!”
吕朝贵听完,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滑稽的笑话,猛然爆发出一阵洪亮而充满嘲弄的大笑。
厅内两侧的“文武大员”们,也像是被触动了某个开关,纷纷发出低沉,怪异,充满讥讽意味的笑声,汇聚成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声浪。
周虎听着这嘲讽的笑声,心头一凛,暗自庆幸自己拉上了吕六奇。
若单凭他一个小小县令的身份前来禀报这等“神怪”之事,恐怕早被当成失心疯的狂徒,不是被乱棍打出,就是被投入大牢了。
“舅舅!那是我亲眼所见,绝非江湖戏法,也绝非招摇撞骗之徒能施展的手段!那位剑仙确确实实是驾云而来,御剑而去!”吕六奇见众人发笑,有些急了,连忙拍着胸脯保证,语气斩钉截铁。
“哦?”吕朝贵笑声渐歇,眉头微微一挑,眼中红芒闪烁,似乎有些意外:“有意思……没想到除了我们,竟还有其他‘妖魔’也盯上了这片地方?”
“妖魔?什么……妖……魔?”吕六奇脸上的急切瞬间凝固,被巨大的惊骇所取代。
他看着主座上那位笑容诡异,眼中闪烁着非人红光的“舅舅”,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浑身汗毛倒竖!
“呵呵呵……”
吕朝贵喉咙里滚出一阵低沉而冰冷的笑声,那声音仿佛带着冰碴,刮擦着吕六奇和周虎的耳膜:“聪明如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是妖魔,而你们口中那位所谓的‘剑仙’……哼哼,也不过是另一只披着人皮的妖魔罢了!”
话音未落,惊悚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吕朝贵那颗威严的人类头颅,皮肤下猛地爆发出令人牙酸的骨骼错位,筋肉撕裂的“咯咯”声!
在咯咯声中,吕朝贵的颧骨疯狂凸起,拉长,嘴吻急速向前延伸,森白的獠牙刺破嘴唇,浓密的黑色鬃毛如同活物般从他的毛孔中疯狂钻出,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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