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庭来人,已是驻军乡野。”
“如今,却是不敢进城,而在城外驻扎,这是王城里信不过我们呐!”
“这民间虽反,可我等江安县一众官吏,食着俸禄,任着蜀官,又怎可能反?”
江安县县君是个不到四十的壮年人,此刻在这县衙中,却是急得团团转。
“却不知那将领如何上书,竟引得大王不信我等!”
“若我等有异心,怎可能让那将领活着离开?”
“不行,我得亲自上书,绝不可借他人之手!”
却是赶忙唤来主簿,铺纸磨墨,便是大手一挥,将这江安县中所发生一事,与那将领来了之后,自己等人协助其行事的事儿,尽都书写出来。
免得被人泼了脏水,被污为反贼。
笑话,这天底下,哪有人好好的官不做,去当反贼?
这江安县人却不知,确有其事。
便见那符县地界,驶出一支官家队伍,却是不管不顾的‘过境’,往那白沙乡而去。
“这次反应倒是快了。”
黄学歧已然能娴熟骑马,听着旁边,外出打探消息的官兵回来通报,却是奇道:
“先前各地受灾,却没见他们反应这般快,足足拖了大半年才有动静,却没想这次……”
“不对,向来是这般快的!”
“于反贼一事,他们向来是反应快的!”
他却是暗自喃喃。
初闻,却以为是事态发展至今,那王城中的人总算是开始重视起来了。
结果细想,原来非是重视了,而是一如既往。
只是这旱灾跟反贼,是不一样的。
这次,却非是黄勇带队了。
先前,俘虏了三皇子熊子尚,又杀了他的仪仗队伍,如今还把前来接其回王庭的将领官兵都杀干净了,几乎可以预见,兵事将至。
如此,黄勇便留在了符县中练兵。
但说是其带着练兵,更多却是他跟守城的将领,学些发号军令,排兵布阵的本事。
黄勇是没学过这些的。
所以如今这支驶出符县的队伍,却是黄学歧带队,十岁不到的孩童,领着一众官兵,莫约数百人,往那白沙乡而去。
便是受了神明的指示。
神明想见见那白沙乡的猴神,他们便尽快过去了。
“那猴神,又有何本事?”
黄学歧问着,“可曾打听?”
“除了能给乡人指路,不曾听闻有何本事,只知该是有灵的。”
官兵又报,“先前,这乡野间传出神明警言,这白沙乡人便立刻出来,认了此事。”
“其余人倒也不疑,这猴神之名,在这乡野间,颇有名声,常有乡外人听闻猴神,特意上乡里头祈福。”
“如此,便是先聚众一处,其余乡野听闻此事,便又是各自聚众,至于不参与的,便只得被抢,被劫,被杀!”
黄学歧不言,原是这般。
如此,这江安县却比符县要混乱得多,该是有很多声音的。
但这些事儿……
‘都是小事!’
黄学歧心中已有定论,虽有很多声音,但声音再大,不敢往那县城中去,便不过乌合之众。
这乡野间,江安县倒是与符县无异,入目,便是肉眼可见的死寂。
本该抽芽的树木,如今只剩光秃的枝干。
树皮早被扒拉下来,其上有着牙印。
分明是初春,可这田野间不见新绿,只有几株枯草簌簌发抖。
路边散着几具白骨,分不出人牲,已是被啃得干干净净。
众人刚从山道往上,要入那白沙乡的地界,暗中便有窥探的视线,再一行进,便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那枯死的树干,石块后传出。
“——嗖!”
箭矢划过半空,钉入车队前行的土路上,那锋利的箭头卡在干巴的土块里头,箭身后的羽毛随着风儿,时不时晃动。
“唏……”
马儿受惊,正想蹄叫,却被一只稚嫩的小手按住了头颅,无力垂下,不敢扑腾。
后头,其余官兵无论是坐在马上的,或是在地上走的,因最前边那身影稳如泰山,却是半点无有骚动。
黄学歧神情平静,望着那钉入土块中的箭矢,又看向远处,已从那枯木、大石后探出身子,朝这边张望的身影。
同时,远些的地方,还有一个个箭楼。
这规制……
黄学歧观察着,颇为意外。
自家乡中,有地神提醒,早早预备,便能筑起矮墙、围栏,能在附近建起望台,能提前备下兵刃、粮食……
而这白沙乡,似乎也是提早能有防备!
‘这猴神难道也示警了?’
黄学歧无言,却是拉起缰绳。
“嗖——!”
便又是一声,疾驰而来的箭矢再一次落在马前的土地上。
然这一次,莫说惊了马匹,便连让那马腿止住都无有做到。
这数百人便当着那些人的弩箭箭头下,大摇大摆的前行,深入白沙乡。
而暗中之中,在几轮警告后,竟真的未有再阻拦。
便因后头……
“站住!”
白沙乡口前,低矮的土墙后边,一架架弓弩架好,竟有数十来副!
这种制式的铁球,在乡中,最多也就是十来副的配置,由游徼、亭长、亭卒配备,而今,竟多了这么些。
“……不少了。”
黄学歧张望着那数十架弓弩,又瞧着其余举着短弓的人。
如先前所猜测般,这白沙乡不止提前准备了。
而且与他们望河乡一样,也在私购铁料,私造军械!
不过……
“还是差了点。”
黄学歧只是看了几眼,便朝后示意。
便是同样有神明示警,有提前准备,可终究是不一样的。
白沙乡人备好了铁器,却是甘居一隅,更多是朝旁边乡野劫掠。
而他们望河乡所谋,却是直指县城,强逼县君与他们共谋大事!
他们的乡君,或说,他们乡中领头的人,没有刘牧那般有本事。
他们之中,更没有自己这般踏入修行一道的人。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神明,不如地神!
“那娃儿,你是何身份?”
便听那白沙乡中,有人大声喊着,“这江安县,怎的让个娃娃领兵,莫不是没人喽?”
话虽如此,那语气中却无有笑意,却满是警惕。
显然,这事儿很古怪。
江安县的人,不可能让一个娃娃领兵。
“我乃地祇座下巡境灵童,传地祇之言,安定四方,共讨无德之君。”
“尔等冒领地神警言,我奉地神敕令,前来问询。”
“凡俗之人,尽皆退避!”
声音稚嫩,却甚为嘹亮,便让那乡中百姓,颇为茫然。
这不是官兵吗?
怎的,说些反贼之言。
且这地神……
可下一刻,便见那所谓灵童,猛地跪地俯首。
而其后,数不清的官兵已是随之跪地。
便听‘嗡嗡’之声,地面颤动,土块涌起,竟是生生在众目睽睽之下,长出了一个足有六米来高的人来!
“猴儿何在?”
便见那泥土里长出来的巨人,竟是口吐人言,且缓缓朝着那乡中迈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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