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
沉默两秒,他道:“你要离开,我也拦不住,但你的寒毒,总该再压制一下,否则恐怕还未回到昆仑,又冰封千里了。”
压制?
瑶光猛地抬头,目光锐利:“你想怎么压制?”
沈舟一看瑶光这个样子,便知,她定是误会了。
失忆的瑶光愿意和他做亲密的事,但现在的谢晚之,不会愿意。
他无奈叹气:“自是用鬼界的法子。”
说着,沈舟刚准备站起来,瑶光就道:“不必。”
沈舟看着她冷若冰霜的模样,不由得也是一阵恼火。
“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是他想造成今天的结果吗?
如果瑶光没有什么都瞒着他,如果早一点告诉他,她还有个随时会侵占她身体的妹妹,他会没有防备,会恨了这么久吗?
如果...如果早一点说清楚,她也对他有情,他何必活在忐忑中,一活就是这么多年?
如果在昆仑时,他没有灵力,受人欺负时,瑶光没有那么冷漠,哪怕只是开口解释一句,非她本意,而不是鞭笞和紧闭,他也不会这么偏激。
他是做错了,可难道今日的结果是他一个人造成的吗?
当初明明有那么多可以解决的方式,但非要等到一切都走到无法挽回时,才来告诉他,你恨错人了,这一切不是这样的。
那他呢?有谁问过他那几年活得多辛苦吗?
没有实力,却被推上宗门大师兄的位置,受尽所有人的嫉妒和冷嘲热讽,他就好受了吗?
孩子没了,他心里就好受吗?
何况,他都不知道他曾经当过父亲。
如今真相出来了,错的依旧是他,受人指责的,内疚自责的,仍旧是他。
沈舟没再提起曾经,那是因为他是个男人,他得自己给自己撑起一片天,还得努力为身边的媳妇们撑起一片天,但并不代表,那些伤痕,在他心里,就已经痊愈了。
那几年的痛苦,是真真实实存在过的。
他忘不了,也没法忘记。
瑶光一愣,抬眸看他。
沈舟深吸了一口气,道:“就是你现在这样,不温不火的样子,无论我说什么,你总是拒绝,无论我做什么,从来也得不到你的认可。”
“要是别人找我麻烦,那便是双方都有错,所以不问缘由,总是一起受罚。”
“你认为这就是公平,但明明错的那个人不是我,为何我也要受罚?”
有没有想过,那些年,在别人已经辟谷时,他还需要食物果腹时,他会不会受不住那样的刑罚?
是他固步自封不愿进步吗?他体内有封印,修为才一直没法长进,瑶光知道吗?
许是知道吧,却一直漠视。
也许不知道,却一直拔苗助长。
无论哪一种,他都受不了。
每一次,几乎每一次,都是他热脸去贴瑶光的冷屁股。
他也是人,主动久了也会累。
他那会经历过多少回鬼门关,他都已经记不清了,可他还是对瑶光抱着希望,就算他伤痕累累,只要她回来时能待他好一些,他都一次次的撑下来了。
但撑下来了,没死,不代表,他就不痛。
“从前是这样,如今经历了这么多也还是这样,我会一直觉得,我只是你无聊的时候,拿来消遣的玩意儿。”
“我不明白,你当年带我回昆仑,是一时心软,还是早有预谋?”
但无论如何...
他到底是有些寒心和失望:“谢晚之,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的。”
说完,沈舟转身便走了,这一次,连背影都带着几分怒火的感觉。
现在的沈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被人在乎的滋味,无论是小狐狸,还有冥七,倚罗,孟玥,甚至是凡间的那位女帝陛下,带给他的都是真诚而又热烈的爱。
小狐狸或许笨拙,可她灵力被封时,依旧会满大街的寻找他,他至今忘不掉,在凤临时,这只笨狐狸逢人就问,有没有见过他,被骗了一次又一次,还坚持不懈的样子。
在寒冷的冬季,因为神器的压制,灵力使不出来,所以冻得满手都是冻疮,却还笑着说:“傲天哥哥,我不疼...”
三日,是没有灵力的狐狸,不眠不休的三日。
狐狸初入凡间,不懂情爱,却依旧会用最原始最笨拙的方式,满心满眼的爱他。
他是被人好好的爱过,才知道,真正的爱该是怎样的。
是无论发生什么,都一起承担,是无论经历什么,都不放开彼此的手。
是即使相隔两地,也会牵挂,会将一切说清楚,道明白,一起解决。
但是谢晚之呢?一旦发生不可控的事情,第一个放开的,就是他沈舟。
他从来不是她的首选项,又怎能要求他像从前那样任劳任怨?
他总是这样,一生气就不再愿意叫她师尊了。
沈舟刚走出去,就看到了朱雀,朱雀正愕然的看着他,也不知道那些话,她究竟听去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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