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风浪子 第409章 重悟剑道

事态徐徐进展，闵柔与白小飞皆已登场，是该轮到海杰表演了。

只见他左手背于身后，右手轻轻挥动折扇，微笑着说道：“我发现一个恐怖的真相，不知宋兄怕不怕？”

即使面对自己的结拜义弟，宋风依旧铁青着脸，也不答话，大踏步向前而去。

“哎哎，宋兄别急着动手，听我说！”

宋风哪容他废话，干脆上手，于他周身摸索个遍，口中还急切地问道：“剑在哪？”

“别急，先听我说。”海杰好不容易将他摆脱，正色道：“康王九剑，是斩神利器！”

宋风闻言一愣，狐疑道：“可我的龙吟剑明明被王善击碎。”

“事在人为。”海杰漫步来到那垒成小山的酒坛前，顺势抛出几坛：“来，故事很长，边喝边听。”

宋风沉默地摇头，海杰的口才他再清楚不过，一番宏论听起来头头是道，却更像是一剂精心调配、用来唤醒他求生欲的猛药。

剑在何处？终究是镜花水月。这一刻，他已不抱任何希望，全当消遣，默默坐了下来，闷头饮着酒水。

几人就于竹林中闲坐枯叶之上，海杰这才娓娓道来。

“当初破风山之战，我手中凤舞剑曾被龙昭的诸侯剑斩出一道缺口，宋兄可还记得？”

“而与王善交手之时，宋兄手持凤舞剑背后突袭，剑身浸染天神之血，那道缺口竟然自主愈合，焕然如初。”

“康王九剑传承数千载，凡间兵刃难伤分毫，强如公孙跃亦难驯服荡魔剑。然而，王善却能徒手将其击碎，这说明了什么？”

海杰的声音陡然变得凝重，目光扫过众人，“说明铸造它们的初衷，或许根本就是为了——弑神！为了应对天劫！”

“若无真武大帝赵虚子那般强横修为，便只能依赖康王九剑，而九剑也只能被天神摧毁，两者互有克制。”

“哦！”聆听许久的白小飞恍然大悟：“我懂了，只要宋兄再度提升修为，达到无剑境界，加之凤舞剑的加持，自可斩杀王恶。”

海杰点了点头，又缓缓摇头：“对，但不全对。没那么简单。”

说着，海杰望向斜躺在地的宋风，正色道：“提升修为不假，但并非宋兄一人，而是你我二人。”

“目前来看，这世间只有你我可以驾驭康王九剑，我是因花惜月亲手相赠，你嘛……纯属怪胎。”

“待境界飞升，你我各持一剑，加之《灵官咒》唤醒的王善，三者合一，必可报此血仇！”

任他长篇大论，宋风却兴趣缺缺，把玩着手中酒坛，沉声道：“我剑何在？”

早知他有此一问，海杰抓起酒坛浅抿一口，而后笑呵呵道：“天神助阵，王庭慌乱，加之闵治不理朝政，许多人已有投降之意，龙昭便是其中之一。”

“他已秘密送来诸侯剑以为凭证，而人称江湖第一美人的曲莳已自民间寻得庶民剑。只要密令欲降之人偷来天子剑，便可三剑合璧，组成除破剑之外的天下第二剑——天盖剑！”

“天下第二剑……”宋风心中忽的一动，海杰这计划似乎真的可行。

“那还等什么，速去盗剑！”

眼看宋风重燃斗志，海杰心中比谁都高兴，却强压欣喜，故意愁眉苦脸的说道：“王宫森严，急不得。宋兄可趁此良机勤修真武。”

宋风紧盯前者双眼，疑惑道：“你似乎有事瞒着我，或者说，在哄骗我。”

海杰听罢心中一惊，这家伙，到底是洞察力异于常人，还是对自己过于熟悉？

心中虽惊，口中却不敢泄密，两手一摊，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架势：“不信就算了，反正唐喜已经将王恶拖住，只要王善受得了每日万箭穿心之痛，奉京早晚还是咱们的。”

“非要说有何不同，那便是上面多了一个随时可能摘我们脑袋的邪神罢了。”

“呵……”宋风摇了摇头，不再理会，抓起酒坛自顾自的狂饮。

见宋风依旧那副颓废模样，海杰心中暗叹，知道不下猛药不行了，干脆站起身来，刻意用失望与疏离的语气说道：“罢了。既然你甘心在此醉生梦死，等着那邪神哪天兴致来了，像碾死蚂蚁一样取走我等性命……”

“那便当我什么都没说。你好自为之。”

闵柔与白小飞也随他离开，三人渐行渐远，悄悄回头观望，宋风仍旧于林中饮酒，斜卧的身形依旧未曾起身。

早已潜藏多时的胡金彪猫着腰溜了过来，低声道：“军师，这能行吗？”

海杰递给他一个得意地眼神：“放心吧，他不是傻子。”

接下来的日子里，竹林依旧是那片竹林，风依旧吹拂。但宋风的剑，却开始了它的兵解与重生。

宋风不再执着于寻找一把完美的剑，而是让万物皆成其剑意的延伸。从轻飘飘的竹，到沉甸甸的坛，再到顽劣的石。

他在用自己的真气，去驯服、去理解每一种物质的剑意，他似乎不是那御剑之人，而是如赵吟龙一般成为了剑魂。

这一刻，宋风才真正领悟当年月下，公孙跃对他说的那句话——

“纵使你剑法再高超，真武再绝妙，也不过是把它们当做工具而已，真正的高手，会将其融为躯体的一部分，意念所向，便是剑锋所向。”

“不要感受剑的形状，不要刻意握紧剑柄，假想自己什么都没拿，那把剑只是你手臂的延伸。”

往日教诲一幕幕重现，宋风仿佛真正理解何谓天月剑法，手中招式更为写意，真气的掌控愈加熟稔。

可一连苦练三日，却总觉缺失什么，宋风逐渐心烦意乱，几乎就要放弃。

这世间，真正达到无剑境界的，估计唯有康国向笑一人，可路途千里，没时间登门求教。

除向笑之外，估计只有白小飞能够稍微领略无剑之境。但此人天生不能修炼真武，只是反应力异于常人罢了，学也无用。

思前想后，宋风决定动身寻找真正能够逼迫自己更上一层的对手。

竹林醉谈的第三天，宋风消失不见。

第四天，临澜郡，剑狮渊前。

焦黄土地，涓涓流水，两名真武者隔岸而立。

“宋公的意思是，再战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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