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糊涂了,那些人根本不认罪。”魏半神拿着秦禽的头盖骨,喝着黄粱酒,“你忘了,这里的所有人,包括凡人都是一块顽石,他们不会认罪的,他们仗着自己有轮回,每个人都觉得自己与天同寿。有罪?有罪又能怎么样?有罪更加肆无忌惮。”
魏半神看向树妖,“你认过罪吗?你不也是修了杀戮道,靠着杀戮消解掉自己身上的罪恶感。”
“只要罪孽足够多,多到还不清,把罪恶和善举混为一谈。多到身上的罪已经限制住了自由,多到没有动力去偿还,人的第一反应不是想着去行善积德。”
“大家想的都是破罐子破摔。彻底搅乱局面。”
魏落英瞥了一眼钱甲,“到时候又是白忙活一场哦。”
“师父,不对啊,按照这个道理来讲,这个世上是不会有真心人的才对啊。”南宫明整个身体都化成了烟雾,只剩下一颗头留在地上。
“对呀,按照道理来讲,这个世上应该不会有真心人的才对啊。”钱甲也附和道。
“作恶的心,也是心啊。”魏落英说。
“恶人作恶也要有信念的,蠢人行善无章法,蠢人的胸腔里包裹的不是心,是一团暧昧不清的乱麻。”
“他们分不清善恶,只会把善事做成恶事。”南宫明看着魏落英,“魏姐姐,你也见过不少恶鬼,是不是很多恶人都说自己是一时冲动,好心办坏事?他们喊冤,是不是发自肺腑的在喊冤,但是你真的给他们机会,他们会改吗?他们只会庆幸自己逃过一劫,然后恢复往日的生活,一切照旧。”
“凡人没有心的,上一秒像狗一样跪在地上,用最卑贱的姿态求饶。下一秒转运了,又会像帝王一样把败者踩在脚下。”
南宫明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所以我就会觉得很奇怪,这个世上怎么会有真心呢?明明大家都把自己活成了多面人,每个人都说别人伪善卑鄙虚伪。”
南宫明逐渐陷入了自己的叙事之中。
“可是我们自己也用各种阴谋诡计从别人身上牟取利益,所有人都把自己藏在微笑的面具之下,凭什么还要求别人捧出自己的真心?凭什么要求别人修炼火眼金睛,穿透所有的面具,看到脆弱的真心。”
南宫明在自言自语,“其实一直追求的真心根本不存在,这世上只有七窍玲珑心。真心只是一种幻想,一碗**汤,让人喝了**,醒了痛心的东西。”
“哎呀,真不真心的都不重要,我就是…”
“你就是想找人陪你玩。”
没等钱甲说完,钟馗打断了钱甲的自述。
“对!对对对!”钱甲点头大方的承认,“钟馗大人果然是明白人,就是玩,很多事情玩起来才有意思。认真就输了。”
“大家不都是很在乎输赢的人吗?认真就输了,玩起来才能双赢。”
钱甲再次化身超级演说家。
“只要玩闹起来,所有人都能享受到乐趣。不管是真心还是假心,只要玩闹起来,就会开心。人一开心,就有了培养真心的土壤。”
“就算这个世上没有真心存在,我们也可以慢慢培养嘛,没有果实,我们就先改良土壤,总能结果的。”
钱甲看向钟馗。
“不要我一句话没说对,你就毁天灭地,其实我只是在玩,我在开玩笑,你别这么开不起玩笑好不好。”
钟馗一脸严肃的说,“我不喜欢开玩笑。”钟馗看向钱甲,“尤其不喜欢烂人跟我开玩笑。”
钱甲的身躯虚虚实实,形状这一块不是很稳定。
“开玩笑要有个限度,我觉得你不是在开玩笑,那么你说的话就不好笑。”
“那放松总会吧,放松。”
钱甲说,“我们是在假戏真做,但是又不能真的把这些东西真的当真。我们要往这里注入真实的情感,但是我们始终要记住我们现在只是在玩。真的去计较其中的矛盾和冲突,那就说不清了。”
“道理是越辩越明的,有什么说不清的。”钟馗说。
“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家长里短,乱成一锅粥的事情,哪里能说的清。”钱甲说。
“你就把这当成是在演戏,我们只是在表演。演一些似真似幻的东西,演出一种很有趣的状态。”
钱甲端起钟馗的酒坛,也喝了一口酒。
“玩弄感情,玩弄爱欲,玩弄仇恨,玩弄权力,玩弄力量。”钱甲喝酒就上脸,脸上升起了红晕,他借着这种红晕演着醉态,兴致勃勃的说,“是不是听起来就很有意思,谁会不希望这个世界变得有意思呢?”
“为什么你总给我一种,表面上说一套,背后做一套的感觉呢?”钟馗说,“你说的谎自己都信,你这种疯子,很难得到别人的信任。”
“那都是世俗的人对我的偏见,勇于尝试敢于挑战,才能让这世间变得更好,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这才是冒险的快乐啊。怎么钟馗大人您也这么看我呢?”钱甲又开始了自己的歪理邪说。
“就你还玩,这里最玩不起的就是你了。”顾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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