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樱打断他,接着道:
“我不打算接手拖拉机的项目。”
她一口气说完:
“那张图纸是我闲来无事画的草稿,本来也没想上报,只是没想到被人偷了。”
“它还需要经过我长时间的学习改进,我也并没有打算立项,只是作为一个研究课题。”
郑部长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立项后,上面会拨款,审派研究员和高级技术工,现在都快要到位了,你要拒绝?”
时樱困惑的歪了歪头:“是何晓白立的项,造成的损失还有后果应该由她来承担。”
这和她有啥关系?
郑部长一时语塞,转而道:“既然你不愿意,那就贡献出图纸,我找合适的研究员接手。”
郑部长那句“贡献出图纸”话音刚落,旁边就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哼笑。
“哟,老郑,大早上狮子大开口,你不嫌磕碜,我也嫌磕碜呢!”
郑部长脸一沉:“老贺!你这话说的,什么叫狮子大开口?项目箭在弦上,人员物资都快到了,图纸是关键!她一个小同志…….”
他指了指时樱,“拿着这么重要的东西,还不肯交出来配合工作,这像话吗?”
时樱已经不想和郑部长多说话了,起身送客:“郑部长,这是我老师的意思,正好老师就在隔壁,您有什么意见?给她说吧。”
郑部长不乐意走。
俞非心听得心烦,赶紧跑过来,在他面前摆了个白鹤拳的起势,随后气沉丹田,一拳打出:“嘿。”
一阵拳风袭来,拳头停在郑部长耳边。
吓得他后退一步。
俞非心眼睛一亮,把招式串联起来:“呼呼哈嘿——”
郑部长被她逼的连连后退,最后自觉挂不住脸,拂袖而去。
俞非心眼睛亮亮的跑过来,凌乱的短发一跳一跳:“怎么样。”
时樱竖了个大拇指:“天才!”
……
郑部长气的不行,敲响了季陶君的大门。
“季教授,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季陶君慢悠悠的开门:“你要是为拖拉机而来,那确实没什么好聊的,我请过几位老教授看过图纸,时樱的想法看着新颖,但要实施起来,还需要长时段的研究。”
郑部长:“我知道,所以——”
季陶君突然拔高了声音:“老郑,组里缺少精密数控磨床,在关键节点卡了一个月,机器是我徒弟到渠道弄回来。”
“你们机械部和国外交涉了大半年,有见什么成效?磨床是为了我们的项目,不是给我季陶君个人的,这个情,你不承没关系。”
“为了这张图纸,我徒弟九死一生,你甚至没为她说句话,你明明知道她得罪了人不适合出风头,凭什么你嘴一张一闭就要她顶着风险给你干活!”
郑部长:“我——”
季陶君摆手:“不用跟我说这么多,请回吧,还有什么问题去找我弟,还有问题去找我哥。”
她根本就没有请人进去,随手把门一关。
送走两位部长后,时樱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拖拉机毕竟事关民生,而且她的初衷也是为了帮助黑省渡过这次寒灾。
犹豫了大半天,她去找了季陶君,说了这件事。
季陶君面露惊讶:“你真这么想的?”
时樱点头。
……
俞家。
俞父在院子里打拳,把木桩打的砰砰响。
俞母撩着围裙擦手,眼眶红得发胀:
“我说什么来着?就不该让闺女跟那时同志走!咱闺女是个啥性格,遇事不过脑子,你好好的让她待在家里不好吗,非得冒这个险。”
话没说完嗓子先哽住了。
俞父没吭声。心里头翻江倒海。
连着七八日没个电报,他肠子都悔青了:“等咱姑娘这次回来,我就让她从警卫科转出去,老老实实的当卫生员!”
俞母也发了狠:“她要是敢闹,我就和她断绝母女关系!都怪你把她的性子养野了!”
哐当——
院门突然被撞开,隔壁婶子旋风似的冲进来,嗓子劈了叉:
“老俞!快!队伍敲锣打鼓往咱家来了!说非心立大功啦!”
老两口懵着被拽出门,只见巷子口乌泱泱涌来一队军人,红旗猎猎。
领头邵司令捧着红绸裹的牌匾,后头两个小战士扛着“二等功臣之家”的大匾,绸花红得扎眼。
“敬礼!”
邵司令声如洪钟。
“俞非心同志保护国家科研骨干,勇斗敌特负伤,经组织决定授予个人二等功!”
俞母腿一软,哎呀妈呀,真立功了?
女同志也能有立功牌匾?
邵司令已将烫金喜报塞进她哆嗦的手里,又展开嘉奖令朗声念:“……研究员时樱同志遭遇袭击,俞非心同志机敏勇敢,与特务周旋,以一敌二,成功护卫专家安全!”
锣鼓声里,俞父盯着匾额上“功臣之家”四个大字,喉头滚了又滚。
满巷子邻居早挤得水泄不通,七嘴八舌炸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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