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参上 第355章 化婴失败

白鹿书院，听松小筑。

时光荏苒，寒暑交替，转眼已是二十载春秋。

正阳盘膝而坐，周身气息如渊似海，又似混沌初开，难以测度。这二十多年，他心无旁骛，只专注于三件事。

首要便是彻底消化那部源自葛玄祖师的归一道经。此经包罗万象，直指大道本源，其浩瀚深奥，远超他以往所修的任何功法。他日夜揣摩，以混沌金丹为基，以自身对造化与归墟的感悟为引，将经文中阐述的“万物归一，一衍万物”的至理一点点融入自身的道途。

这个过程缓慢而艰难，仿佛在重新塑造他的修行根基，但每理解一分，他对天地灵气的感知、对元液的驾驭、对自身力量本质的认知便深刻一分。混沌金丹表面的造化归墟纹路愈发繁复凝实，隐隐有向某种更玄妙状态蜕变的迹象。

其二便是修习道经中所载的几门强大术法。

其中耗费他心血最多的，便是那门“九天玄雷诀”。此术并非寻常引雷之法，而是以自身混沌元液沟通天地间冥冥中的雷霆法则，引动煌煌天威，威力极大，但对神识、元液操控要求也极高，更需对天地法则有一丝模糊的感应。

正阳凭借混沌道体的特殊性以及归一道经的总纲指引，历经无数次失败与推演，终能勉强引下一道天雷，虽远未至大成，却已成为他压箱底的杀招之一。

然而，最让他耗费心神、也最让他感到挫败的，便是冲击元婴之境。

结丹化婴，乃是修行路上的一道巨大天堑。意味着金丹破碎，神识与磅礴元液、对天地的感悟结合，孕育出更高等的生命形态——元婴。一旦成功，寿元倍增，神念发生质变，可初步沟通天地，调动方圆百里的灵气为己用，实力将有翻天覆地的增长。

闭关五年后，正阳就已经达到结丹后期巅峰，金丹圆融无暇，神念凝练无比，对归一道经的感悟也日益深厚，自认为根基扎实无比，远胜寻常结丹大圆满。二十年间，他三次服下那枚珍贵无比的“九转还魂丹”，借助其磅礴药力与守护本源之能，向元婴瓶颈发起了猛烈冲击。

丹药入腹，化开的是近乎恐怖的生机与能量，如同宇宙初开的大爆炸，瞬间席卷四肢百骸，冲击着丹田混沌金丹。每一次，混沌金丹都剧烈震颤，表面道纹疯狂闪烁，似乎下一刻就要裂开，孕育出无上神婴。

然而，每一次都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那层无形的壁垒坚韧得超乎想象，并非力量不足无法冲破，而是一种冥冥中的“隔阂”，一种与天地法则交融时的“滞涩感”。仿佛他的道基太过特殊，混沌包容万物，却也难以彻底融入此界现有的某种规则体系；又或是他心中执念太深，牵挂太多，尘缘未了，无法达到元婴所需的“天人交感、纯净无瑕”的心境。

三次冲击，三次失败。

九转还魂丹的药效果然神奇，每次失败都护住了他的金丹本源，未伤及根本，但那种距离通天大道仅一步之遥却无法迈过的无力感，以及丹药的浪费，让他心中充满了不甘与自我怀疑。

“为何还是不行？”第三次失败后，正阳缓缓睁开眼，嘴角溢出一丝苦涩。洞府内因冲击元婴而汇聚的磅礴灵气缓缓散去，只剩下无尽的空虚。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已经积累到了结丹境的真正极限，进无可进，前面已是万丈深渊，唯有飞跃，方能抵达彼岸。

“嘎嘣，嘎嘣……”一旁，龙浩然抱着一块上品灵石啃得正欢，它如今身长已过一丈，鳞片幽青光润，头顶鼓包愈发明显，气息赫然达到了躯干期，不过它却依然习惯保持蛟龙形态。

正阳闭关这段时间，它外出时会将躯体缩小到尺许，时常钻到柳教授的济世院中，惹得济世院弟子怨声载道，每当捉到它时，它便会蜷起四肢，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睁着水灵灵的蛟眼看着济世院弟子，反倒闹得济世院弟子不好意思再去追究。

它还会跑到女弟子庭院内，甘愿化作腰带，被女弟子缠在腰间，如今在白鹿书院提起这条小蛟龙，已经是多数男弟子的眼中钉肉中刺！

它瞥了正阳一眼，含糊道：“呸！这元婴破境有什么难的？我看就是你憋在这洞里太久，骨头都生锈了！光打坐有个屁用，老子在寂灭海的时候，每次突破都是打出来的！生死之间才有大恐怖，大机缘！”

正阳默然，龙浩然的话虽糙，却并非全无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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