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参上 第272章 牵一发而动全身

殿门在身后无声合拢，殿内空间倏然收束，隔绝了外界所有喧嚣。唯有济世院丹炉雕塑渗出的暖热药息，在空气中无声流淌。

正阳心中警兆骤生，识海深处盘踞的血髓残魂发出无声尖啸，如同被无形巨手攥紧，惊恐地蜷缩向更深幽暗。他猛然抬首，高台之上，三位后天大修士的目光已如实质般落下。

齐星衍双眸星辰明灭，柳元青眼底青木生机流转，居于中央的言无咎则渊深如冥古之渊。三道截然不同却又浩渺同源的神意悄然交织，如天网铺展，瞬间将正阳囊括其中！

不再是外院码头前的浅层探查，这一次，是直指根本，拨开表象窥本源！

正阳感觉自己如同被剥光了置于案上，任人审视。心底一声不甘怒吼炸响，三色道纹围绕混沌金丹极速旋转。

混沌金丹在气海深处剧震，涅盘之后圆融沉寂的三色道纹，如同投入巨石的平静湖面，光芒狂烈爆发！金乌妖气翻腾化为远古蛮象嘶吼虚影，星穹元力凝结成浩瀚星河旋涡，雷霆锁链升腾起万丈霹雳，三股力量在丹田气海中疯狂奔涌冲撞，妄图挣脱那无形的意念牢笼。

“造化法则！” 言无咎的低语骤然响彻大殿，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他捻须的手指微顿，眼眸骤亮，死死盯住正阳眉心！那里，一道极其淡薄、却不容错辨的纯白云纹烙印正沉浮隐现！正是造化规则显化之痕！一步踏落高台，言无咎瞬间挪移至正阳身前数尺，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凝重：“此痕绝非修炼而成，是融入了造化法则本源！”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法则本源果然存在于堕仙林之中，若想超脱，唯有离开此方世界...”

季星衍低语如寒风拂过：“传言堕仙林，乃天外坠落的秩序碎片，上古大劫战场之一角残骸！其内六**则本源之树，看似机缘，实则是残骸根基，维系那禁忌地域不坠、不溃！老夫曾推演其中玄妙，然天机浑噩如坠泥沼，有某种超越此界的无上意志将其存在彻底‘模糊’，强行推演必遭天罚反噬！你竟能闯入其中……还能出来？更得了一枚规则果实？！”

这一瞬，整座济世院大殿内流动的空气、蒸腾的药息，乃至空间中细微的法则脉络，尽皆凝滞！三位代表着此界道法巅峰的存在，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混乱、愤怒、更深的绝望几乎将正阳的神智撕裂！

窒息般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混沌金丹在三位化神、元婴绝顶大修士的注视下疯狂咆哮，三色道纹光芒爆射，却如同投入深海旋涡的微小火烛，被那浩瀚无垠的神意海洋死死压制，运转迟滞到近乎停滞！

“堕仙林…” “天外秩序碎片…” “本源之树…” “规则果实…”

每一个词语都像淬毒的冰锥，狠狠凿进正阳的神魂！他苦心掩藏的秘密，自以为天衣无缝，却在这等人物眼中无所遁形！绝望如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牙关紧咬，额角青筋暴凸，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言无咎那洞察一切的深邃眼眸，喉咙里只能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嗬嗬声，如同濒死的困兽。

言无咎大袖轻拂过其眉心，正阳识海之中瞬间归于一片虚无，沉沉睡去。

“此子心性刚烈如斯，在你我三人压制之下，逆反之心犹存，怪不得玉罄真人要将他逐出灵宝派。” 言无咎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话语间显然已知晓正阳的根脚。

齐星衍取出星盘，指诀变幻，大殿内流光穿梭于星盘与正阳眉心。一盏茶功夫后，他方才收回星盘，道：“与先前推演一致，乱世将启。西漠离魂之症，北疆醒魂丹、东岭堕仙林与中州封神台异动皆指向上界，古籍记载三千年前那场大劫语焉不详，仅知大劫过后化神修士十余二三，化神之下却丝毫不受影响，你我或将尽归虚无。然此子之未来，却被一层迷雾笼罩，难窥其踪...”

殿内空气凝固如铅汞，药香与檀香混合的气息也变得异常沉重。

“齐院长无需多虑。乱世何尝不是一场修行？此方天地修行之路如同被拦腰截断，既探查出三千年前跋陀佛陀与此有极大关系，吾辈自当尽心竭力，拨开这层迷雾，为后辈开通天大道！”

言无咎眼中精光爆闪，盖棺定论道：“此子极可能是那变数，众叛亲离，久郁必堕！金丹糅合星辉、妖气、雷电三种本源之力，更蕴含一丝造化法则。元青，此子交予你，十日之内，疏解其心底郁结，权当我白鹿书院埋下一颗善因。至于识海中血髓小儿，曾在西漠中被佛尊追杀千里，料想与帕坦古国脱不了干系，若这小子连此等跳梁小丑都无法解决，哼哼...”

中州腹地，岳阳书院，观星阁顶。

数十道身影错落端坐于悬空云台之上。气息或沉凝如渊，或飘逸如云，皆是书院诸子百家当代执牛耳者。

山长陈皓然正襟危坐，声若洪钟，回荡星宇之下：“白鹿书院柳元青传讯，离魂之症，蔓延之势诡谲！魂魄乃生灵根本，根基动摇，便是动摇天下万民生息之基！我书院以‘文’载道，此番异变，是对人道伦常根基之挑战！绝不容轻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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