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演武堂门口。
层层叠叠的青石台阶,蜿蜒而上,仿佛通向天穹。
石面并非平整,布满了纵横纹路,坑坑洼洼,经过岁月的侵袭,早已被风雨和脚步磨去了棱角,变得圆润沧桑。
一个少年脚踏浮云,身若游龙,飞速向着大门跑去。
“若木!等等我。”
紧随其后的,是一个略显圆润的身影。
刚踏入门内,
左侧巨大的演武场上,呼和声震天。
地面由坚硬的青罡石铺就,打磨得微微发亮,却又布满细密的劈砍凿痕。
四周森然林立的沉重兵器架环绕,上面陈列的十八般武器,在阳光下,泛着幽冷的光。
一名名身着玄色劲装、神情精悍的教习,正一丝不苟地指导着几组稚童。
孩子们小脸绷紧,随着口令,或扎着最基础的弓马步,汗珠顺着鬓角滚落; 或笨拙地挥动小木剑,重复着劈、刺的动作,空气中弥漫着汗水与尘土的气息。
那是最原始的筋骨锤炼。
右侧,一个巨大的寒潭静卧,散发着阴冷的白雾。
奇异的是,那刺骨的寒气仿佛被无形的屏障牢牢锁住,分毫不溢。
潭中,鱼虾游曳,偶尔跃出水面,搅动一池寒水。
然而,最引人瞩目的,是庭院中央那棵遮天蔽日的苍天古树。
绿叶如盖,投下大片清凉的阴影。
树下的石桌旁,一个佝偻的身影正慢悠悠地洗杯、沏茶,动作闲适。
云若木连忙收敛起脸上的嬉笑,朝云若金努了努嘴示意,两人快步凑到那树下老人面前,恭敬道。
“见过三叔公。”
那树下坐着的老者,是三房,坐镇演武堂的云问河。
他虽只有练气四层的修为,却以却以武学博闻强记、教导方法独到而闻名,深得族中器重。
故而族内将其委派在演武堂坐镇。
“哦?是若木,若金啊?”
云问河抬起眼皮,循声望去,浑浊的眼中带着一丝慈祥的笑意。
“这么早就来参加培训的啊?”
“还不是若金这个家伙,刚收到消息就急着来抢个好位置。”
云若木抢先一步,朝着身边圆润少年耸了耸肩,没好气道。
云若金顿时瞪圆了眼睛,伸手就要向他掐去。
“嘿,明明是你自己心急火燎,我好心赶过去找你,你就这么埋汰我是吧?”
云若金立刻反驳,脸上还有些故作姿态的委屈。
云问河看着两人拌嘴打闹,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笑容更深了,眼神却飘忽了一瞬,仿佛穿透了时光,看到了昔日树下那几个同样嬉笑追逐的身影——
当年他们道川道财道崇几人也是这般亲近,可惜了,现在就剩...唉。
他心底一声轻叹,旋即回过神来,用茶盖轻轻磕了磕杯沿,看着二人催促道。
“好了好了,两个皮猴少在这里贫嘴,快进去吧,你们道川族叔早已在里面等你们了。”
“是,三叔公。”
云若木二人也是不再贫嘴,应了一声,快步向着演武堂深处的精舍走去。
云问河的目光追随着他们的背影,尤其是落在云若木刚刚踏过,此刻已无痕迹的地面。
他眉头几不可察蹙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诧异。
若木这小家伙什么时候学的《浮云步》,还有那颜色气息,怎么像是寒渊灵力?
家主当年不正是修《浮云步》,以寒渊灵力为基的?
难不成?
想这么作甚,都是云氏子弟,儿孙自有二孙福。
云氏能出人才,总是好事。
他随即失笑,摇了摇头,将这不切实际的联想甩开。
取过旁边的藤椅,舒舒服服地躺下,眯起了眼,任由树影斑驳落在脸上。
演武堂精舍内,
云若木两人刚踏入,便觉气氛沉凝,一股无形的压力迎面而来。
精舍内部空间开阔,四周的墙壁由隔音极好的黑纹石砌成。
光线从高处几扇狭长的琉璃窗透入,在地面投下几道冷冽的光柱。
屋内已有数人盘坐于蒲团之上,或是苦思冥想,或是屏息凝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专注的肃穆。
让进来的二人也不由自主的放轻了脚步,生怕一丝多余的声响都会打破这份安静。
正前方,一个身着利落劲装、身形挺拔如松的男人负手而立,目光沉静,严肃扫视着众人。
正是授课的云道川。
他瞧着那进来熟悉的身影,并未多言,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空位,声音平稳有力。
“人尚未齐,自寻位置坐下,噤声。”
“我云道川常年于永泽山脉开荒拓土,与凶兽搏命,与险境周旋。于那些玄之又玄、高深莫测的武学大道,不敢妄称精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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