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阿翠的话音未落,太乙观九人已是灵觉齐震。
庄琳当即以桃木剑挑过一把符箓,往香烛上一引,法坛顿时华光大盛、灵压奔涌。
姜桓、章鸣等人各自归位。
九人灵机勾连,结阵如磐,一道光幕如擎天之伞,笼罩法坛之上。
“嗤!”
一截污血沁纹的白骨剑破土而出,剑脊上淌着暗红的血髓。未见它如何作势,只轻描淡写地向上斜撩。
鎏银瓶盆迸裂,法水洒了一地,敬献给太阴元尊的桂花坠入泥泞。
原本固若金汤的法坛,竟如薄纸般撕裂!
九人气机暴乱,灵台随之震荡。
姜桓喉头腥甜上涌,储物袋却骤然发烫。
“小秃驴尚知见好就收,尔等偏要碍事……”
阴恻恻的嗓音裹着腐风刮过橘园:“拿了好处滚蛋多好?偏要本座费事,给尔等埋骨……”
白骨剑凌空化虹,直取姜桓眉心:“小辈好死!屡番坏我好事,便先拿你祭剑!”
“观主救……”姜桓疾拍储物袋,将之挡在身前。
青光乍现!
储物袋中,一瓣虚幻青莲悠悠然旋出,恰恰抵住森白剑尖。
任那剑虹毒蛇般连刺九次,莲影清辉岿然不动。
“江怀明的渡厄青莲?”地底响起金铁刮擦般的厉啸。
“好个老狐狸!竟在弟子身上藏后手!你们太乙观,倒是一脉相传的护犊子……”
白骨剑光分化如瀑,罩向庄琳天灵:“本座倒要看看,你能护住几个!”
庄琳腰间锦囊自动飞起,一瓣青莲倏忽显化,青色流光若璎珞垂帘,络绎不绝。
那白骨剑光同样奈何不得。
魔啸陡然拔高:“不可能!”
便见七道青辉自章鸣等人储物袋中腾起,又是七瓣莲花护在头顶。
“嗡嗡嗡……”
莲瓣气机连成一片,结成九宫阵势,将太乙观众人笼在清光里。
白骨剑锁在青莲清辉里,挣如困蛟,竟是徒劳。
便听得一声轻笑:“白骨老魔,你若想找人比划一二,只管上我太乙观去,何必与小辈为难?”
姜桓等人回过身去,只见一道渊渟岳峙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
“观主!”众人齐齐拜见。
江怀明广袖一振,将他们扶起,笑道:“此番下山历练,尔等表现,倒是大大出乎我意料了……”
他眸光斜掠北方另一道身影:“圆觉大和尚,且看我这观中仙苗——”九瓣青莲沉浮明灭,“与贵寺的佛种,可堪一比?”
那和尚身披金丝镶玉袈裟,身形枯瘦,面色蜡黄,满眼慈悲,正是方竹寺当代住持,圆觉法师。
“我佛慈悲!”他轻宣一声佛号,眸光在姜桓等人脸上一一掠过。
“贵观道种仙苗,既有慈悲心肠,又有霹雳手段,行事亦颇有章法,我寺弟子弗如远矣。”
座下门人渡了火尸便走,彼方弟子却逼出蛰伏的老魔,纵有万般缘由,圆觉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局……是老衲输了!”
这边一道一佛打着机锋,地下那老魔却气得三尸神暴跳:“怀明牛鼻子,圆觉老秃驴,安敢视我如无物耶?”
江怀明哈哈一笑:“老魔莫急,敢来我庐山脚下兴风作浪,今日便让你应了杀劫!”
说罢,他长袖一拂,姜桓等人不由自主地飞起,轻飘飘落在隔壁山头。
“道长,你们这是……”南橘村里正颤声问道,“那些鬼东西,可清理完了?”
几人对视一眼。
章鸣苦笑道:“不瞒里正,那祸害你村橘园的火尸,确已伏诛。只是不巧,酿成此番旱灾的魔头,却藏在你这山下。”
姜桓接口道:“如今,我太乙观主,还有方竹寺住持,正在那边降魔……”
里正一个踉跄:“啊!这可如何是好?”
一众村民议论纷纷,有那叫赵狗子的,更是嚷嚷着要讨个说法。
姜桓眸光凛冽:“噤声!”
话音未落,轰隆一声巨响,随即地动山摇。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对面半座山头拔地而起,连着山上萌芽的橘树,一同落入巨大金佛掌中。
那金佛面目与圆觉一般无二。
身后一株金色巨竹,拔地百余丈,竹节棱角峥嵘如刀削斧凿,竟生得四面方正!
“佛……佛祖显灵了?”赵狗子跌坐在地。
章鸣等人心神剧震,仰望着棱角分明的金色竹节:“这……莫非是方竹寺核心传承——龙象方竹?”
姜桓眸光凝在竹节棱角上:“方竹镇魔,龙象托体。难怪方竹寺能位列佛门正宗!”
“铮——”青莲一扫,白骨剑落入龙象方竹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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