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庄!
二郎站在溪水边,手中握住一把精心挑拣的石子,瞧着七八名孩童逐一扔出石子后,方才抖手打出一个带拐弯的水漂!
点点激荡于水面,呼吸间便绘制成一个滚圆,如此手法顿时惹来孩童们的两声赞叹!
“二爷...二爷,你教教我嘛... ...”
“二爷好厉害... ...”
“... ...”
听着孩童们言语,少年不觉双眸笑成两道月牙,继而如孩子王一般,双手叉腰,
“不教了,长大便学会了!”
“你们饿不,我请客,想吃啥子包在我身上... ...”
一众孩童闻言,立刻雀跃不已,七嘴八舌间,满是麦糖圆子等甜食!
片刻后,少年带着身后一众小儿,好似农民起义般越聚越多,引得街道庄人嬉笑不已!
待来到庄中的糖水铺子,不过数息便座无虚席!
自南域而来的难民掌柜,见是少年到来,顿时喉结发紧,神情激动!
二郎见此,轻声一笑,佯装豪客一般,
“店家,将你们铺面的好东西都拿来,今日我便宴请我的一众小兄弟... ...”
随着言语落在中年汉子耳中,激动之余也不免露出一丝苦笑!
转而里间一名妇人拨开草帘探身而出,待瞧见少年后,立刻上前笑道:
“二爷安好... ...”
随即看向一旁的当家人,嗔怪道:
“快去准备吃食,别傻愣着了啦!”
中年汉子闻声,立刻应声而去!
二郎见状,面露轻笑,瞧着身前面容姣好,气态大方的妇人,
“日子还踏实?”
妇人闻言,含笑颔首,略微思量,还是如实道:
“踏实的,前些时日...哎...都过去了!”
“奴家与当家的弄个铺子,吃穿不愁,还有富余,甚是踏实... ...”
二郎微微颔首,自是能听取言语中真意,继而又道:
“听闻娘子是从湖州而来,不知湖州赋税怎样?”
妇人听后,心头一颤,轻咬唇边,几经思量,方才缓缓道:
“苛税猛如虎,朝廷与州府下达的赋税,还能有所应对!”
“可...可下方却是翻了倍的长,尤其是... ...”
二郎听着身前的欲言又止,轻笑道:
“听娘子言语,应是读过书的,这事理自是要明的!”
“况且,这里是河谷,是咱们的地盘,便是湖州知州来此也要躬身听训!”
少年此言,纵是狂傲,但却也无可厚非!
正四品的一州大吏,瞧着从二品的郡公,依旧要躬身行礼!
这便是朝廷法度!
便是少年不行跪拜大礼,亦是有着瑞兽从中取巧... ...
待妇人听后,望着少年俊美稚嫩的面容,不由掩面轻笑,转而心神一定,
“尤其是氏族把持的郡县,各种名目的税负,真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便是活,也活的不爽利,便是没有水患,奴家与当家的也想去别处谋生?”
二郎闻言,紧随道:
“去哪里?”
妇人下意识,答道:
“去中州... ...”
去中州,这是少年第二次听到有人言语去中州,去那座世间的首善之地!
妇人脱口而出后,便顿觉后悔,可还是迎着少年目光,壮着胆子道:
“奴家以往与当家人在湖州也有间糖水铺子,凭着当家人的手艺,一些读书人也甚是欢喜!”
“如此以往,奴家纵能听闻他们所言的中州,他们说那里是天子脚下,税赋清明,且还有大相公理政,更有刚正不阿的李纲李相公压着一众勋贵,百姓...百姓自是能过上好日子的... ...”
正值此时!
中年汉子一脸讪笑,端着一托盘糖水圆子走出,率先与少年一碗,
“二爷,您尝尝... ...”
——
议事堂中,岳均植亲手点燃堂中八只琉璃灯盏!
突然的明亮让王文伯,不由揉了揉眼睛,转而再次瞧看细密的账簿!
岳均植见此,眉头一皱,事必躬亲,自是安稳妥帖,可对于身体心神却非长久之计... ...
“文伯先生,事情是做不完的,若是让二爷瞧见,可又要折你的笔杆了!”
王文伯闻言,缓缓抬头,抚恤苦笑,继而摆手道:
“无妨的,不过是突如其来的战事打乱了我的部署!”
“两日前,我已经差人传书南域,想来秋前定会有七八人来此!”
“届时,我便能真正的休息一二了... ...”
册封过后,这八百里河谷便真真成了少年之地!
而开衙立府,便是迫在眉睫之事!
便是王文伯心头早有筹谋,于清溪一众培养诸多理事执事,可面对整座河谷三座重镇,数百庄子,俨然是不够瞧的!
然,面对如此繁杂的景况!
少年不过留下三言两语,
“咱们呢,便按照都护府的六司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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