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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剩三十秒。湖人进攻，布拉德持球。他突破，传给苏盘。苏盘接球，约基奇扑上来。他转身上篮，球擦板而过。
进了！
湖人领先三分。球迷疯狂欢呼。
掘金最后一攻，约基奇三分出手。球在空中划过弧线，砰地砸在篮筐上。弹出来了。
哨声响起。比赛结束。
湖人赢了。
苏盘瘫坐在地上，汗水湿透全身。队友们围过来，拍他肩膀。他勉强站起来，和约基奇击掌。
“打得好。”约基奇说。
“你也是。”
回更衣室的路上，他一瘸一拐。队医扶着他，脸色严肃。
“明天去医院做详细检查。”
“知道了。”
洗完澡，他坐在凳子上，盯着手机。莉亚没发消息。他犹豫了一下，给她打电话。
响了很久，才接通。
“喂？”她声音冷淡。
“我们赢了。”
“嗯，看到新闻了。”
“你还在生气？”
她沉默了一会儿。“不是生气，是失望。”
“莉亚……”
“你好好休息吧。”她挂了电话。
他盯着手机屏幕，心里发堵。站起来，走出更衣室。外面灯火通明，球迷还在庆祝。他一个人走向停车场，背影孤独。
夜深了。他开车回家，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冰箱里有莉亚留下的剩菜，他热了热，吃了几口。没味道。
坐在沙发上，他打开电视。体育新闻正在播放今晚的比赛集锦。他的防守镜头被反复播放，解说员夸赞他的表现。
“苏盘今晚防守端贡献巨大，湖人赢球的关键人物。”
他苦笑。关键人物？不过是拼了命而已。
脚踝肿得厉害，他拿出冰袋敷上。痛意稍微缓解。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乱糟糟的。
莉亚的话在耳边回荡。“我不想看着你毁掉自己。”
他闭上眼睛。我没有毁掉自己。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
可为什么心里这么空？
手机响了。经纪人发来消息：恭喜，今晚表现很棒。代言那边催得紧，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他没回。关掉手机，闭上眼睛。
睡不着。
凌晨三点，苏盘还醒着。
脚踝的痛从骨头缝里钻出来，一阵一阵的。他翻个身，冰袋早就不凉了。算了，懒得换。
手机屏幕亮起来，是妈妈的微信语音。
“儿子，看你今天比赛了，打得真好！但是妈看你走路都瘸了，是不是受伤了？要不回国休养一段时间吧……”
他没回。关掉手机，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回国？那湖人怎么办？
窗外有救护车呼啸而过，警笛声刺破夜空。洛杉矶的夜晚从来不安静。他揉揉眼睛，爬起来走到窗边。街道上霓虹闪烁，偶尔有醉鬼摇摇晃晃经过。
孤独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他想起刚来NBA那年，队里老将跟他说过一句话：“这联盟啊，你要是不拼命，就得滚蛋。”
当时他不太懂。现在懂了。
第二天上午，医院。
队医陪着他做完所有检查，片子一张张摆在桌上。医生是个白人老头，戴着老花镜，表情严肃得吓人。
“二级扭伤。”他指着X光片，“韧带损伤，需要休息至少两周。”
“不行。”苏盘摇头。
“什么？”
“我说不行，下场比赛我还得打。”
老头摘下眼镜，盯着他。“年轻人，你的身体不是机器。韧带撕裂要是恶化，整个赛季都得报销。”
“我心里有数。”
队医在旁边劝：“苏，听医生的吧。两周而已。”
“两周？”苏盘冷笑，“湖人输得起两周吗？”
他站起来，一瘸一拐往外走。队医追上来，拉住他胳膊。
“你疯了吗？”
“没疯。”他甩开手，“我清醒得很。”
走出医院，阳光刺眼。他戴上墨镜，钻进车里。发动引擎，油门踩到底。
车在高速上狂飙。风从车窗灌进来，呼呼作响。他打开音响，摇滚乐震得耳膜发疼。
手机又响了。经纪人。
“苏，代言那边急着要答复。耐克给的价码很高，你再考虑……”
“不签。”
“什么？你知道这是多少钱吗？”
“我说不签。”他声音很冷，“别再烦我。”
挂了电话，扔到副驾驶座上。
车开到训练馆，已经是中午。队友们正在进行恢复性训练。他换上训练服，走进球馆。
布拉德正在练三分，看见他愣住了。
“你不是去医院了吗？”
“检查完了。”
“医生怎么说？”
“没事。”
布拉德皱眉，盯着他的脚。“你这样子像没事？”
“真没事。”苏盘拿起篮球，运了两下。脚踝立刻传来剧痛，他咬牙忍住。
“别勉强。”布拉德走过来，“下场比赛是客场打太阳，你要是状态不好……”
“我会上场。”苏盘打断他，“放心。”
他开始投篮。第一球砸在篮筐上，弹出去。第二球偏得离谱。第三球勉强进了。
手感很差。
身体不对劲，心里也乱。
布拉德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叹口气走开了。助教过来递水，欲言又止。
“说吧。”苏盘接过水瓶，“想说什么就说。”
“教练想跟你谈谈。”
“现在？”
“嗯。”
吉尔的办公室在三楼。苏盘走进去，教练正坐在椅子上看录像。屏幕上是昨晚比赛的回放，一帧一帧放慢了看。
“坐。”吉尔指指沙发。
苏盘坐下，等着。
吉尔关掉电脑，转过身。“医生说你至少要休两周。”
“我知道。”
“但你不想休。”
“对。”
吉尔沉默了很久。他点燃一根雪茄，深深吸一口。烟雾在办公室里弥漫开来。
“苏，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首发吗？”
“因为球队需要我。”
“错。”吉尔摇头，“是因为我相信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苏盘抬头看他。
“可现在，”吉尔弹弹烟灰，“我觉得你不知道了。”
“我很清楚。”
“是吗？”吉尔盯着他，“你脚踝二级扭伤，还想上场。你女朋友离开你，你一点都不在乎。你经纪人给你找来千万美金的代言，你直接拒绝。这叫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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