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娘说铺子要歇业几日,家里该忙起来了。”三丫蹦蹦跳跳的从店门口进来,已经是十二岁的大姑娘了,却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虞秋坐在柜台后面,正低头拨弄着算盘,珠子噼啪作响,她一边核算着今日的进项,一边抬眸看向门口。
见是三丫,她脸上不由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语气轻缓而暖人,“好,待我记完账,便随你一道回家。”
钟叔早些时日便已携着钟婶和小岩回到青山镇,作为澹台幽的娘家人,为这场婚事早早地安排。
兄长的聘礼,除去他本人精心准备的那一份,其余大大小小、桩桩件件,皆是李氏一手操持。
当年虞仓改口一声“娘”,李氏从此便将他视若己出。
如今,这孩子终于要成家立业,关乎他一生幸福的大事,李氏自然更不敢有丝毫马虎。
这些日子,她整个人忙得脚不沾地,从聘礼的采买、绣品的监制,到礼单的斟酌、宴席的安排,每一样都亲力亲为,生怕有一点闪失。
她心里总觉着,准备的还不够周全,还不够妥帖。
昨儿夜里,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聘礼的细节,越想越不踏实,竟是忧思过度,整夜未眠,天刚蒙蒙亮时才勉强合了会儿眼。
这一番操劳,一点不比当年卫时和虞秋成婚时少操一分心。
兄长成婚后,便随着钟叔他们一同去了趟玖城。
此行一是为了陪妻子澹台幽归宁,尽一尽新婿的礼数。
二则是打算在玖城寻一处合适的铺面,将青烛铺子开到那座城里去。
如今的玖城,再也无需食物图鉴和驯养手册。
所有的这些,在钟叔上任后不久,便全部公之于众,再不是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秘密。
这些珍贵的消息一经公布,引得其余八座城池的城主们心中大为不满。
然而,他们多方打听,得知钟叔手中握有驱兽粉,虽心怀怨怼,却终究不敢轻易造次,只能暂时按兵不动,暗中观望。
只等日后寻机会,将那驱兽粉药方窃取,再做打算。
虞仓于澹台幽在玖城盘桓了数月。
待将那青烛铺子稳定下来,夫妻二人踏上了归程。
澹台幽才刚入家门,鼻尖便捕捉到空气中弥漫的鱼汤鲜香。那味道热腾腾地钻进鼻腔,勾得她本能地想开口称赞,可话未出口,腹中突然一阵翻涌,她忍不住干呕一声,慌忙抬手掩唇。
晚饭都没能吃下几口,她就匆匆回了卫家左侧新建的院子的东屋,和衣躺下歇息。床榻软和,可她只觉胃里一阵阵犯酸,连闭眼都觉着难受。
李氏随后跟来,见小夫妻俩一个默不作声地倚在床头,一个已经躺下了,脚步顿了顿,随即加快,掀开帘子进来。
见澹台幽面色略显苍白,她面上却止不住地笑意浮起,又很快压下,换上一副关切神色:“先缓缓,吃些果子先垫垫肚子,好些了再吃些东西。一路颠簸怕是累坏了吧?如今双身子,可不能饿着肚子,身体重要,吃不下也要再吃一些。”
她说着,将笸箩里洗好的红果递了过去,眼中却浮现出心疼的神色,“娘知晓这个难受劲,你想吃啥,只管说,娘给你做。”
澹台幽与虞仓闻言,俱是一怔,半晌回不过神来。
“娘?”澹台幽眸中泛起迷茫,无意识地轻唤了一声。
虞仓这时回过神来,脸上顿时绽开喜色,双眼亮晶晶地看向澹台幽的腹部,“娘,你是说小幽她...有了?”
李氏笑着颔首,“**不离十,明日去请明大夫来瞧瞧,便能确定了。”说着,她又转向虞仓,语气严厉起来,“这头三个月最是不稳,你们年轻,可不能胡来!”
澹台幽最先反应过来,闹了个大红脸,“娘——”她将脸微微别向一旁,难为情地避开与虞仓的目光相接,“娘,我想吃酸汤面,劳烦娘亲了。”
李氏连声应好,笑道:“娘这就去给你做,待会儿让阿仓给你端来。”
说完便大步流星地往厨房走去,生怕饿着自己儿媳。
待李氏走后,虞仓几步跨到床边,一坐下便将澹台幽温柔地揽入怀中。他激动得浑身微颤,动作既霸道又克制。
“小幽...”他吻了吻她的额间,眼眶竟有些发烫,声音都有些发颤,“我们...有孩子了?”
澹台幽同样怔忡不已,没想到喜讯来得如此突然。她轻轻推开虞仓,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自己平坦的腹部,难以置信那里竟已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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