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屋内,熟悉的柴草气息扑面而来。
他环视一周,最终落在父母房间那扇透出昏黄灯光的窗户上。
脚下缓缓走过去。
他隐约听到母亲那带着哭腔的语气在说道。
“娃他爹,你说,那大江观,那么大的地方。”
“那么多厉害的道长,怎么说没就没了?”
“所有人一夜之间都不见了。”
“我们的丹儿,他到底去哪儿了?是死是活啊?”
“呜呜,我这心里跟刀绞似的。”
“都怪我,都怪我啊,当初就不该让丹儿去那什么劳什子道观。”
“跟我们一块儿种地多好。”
“一家人在一起,穷是穷点,可平平安安,只要能吃饱穿暖,比啥不强?”
“等年景好了,给靖儿、毅儿、丹儿都讨上媳妇。”
“再生几个大胖小子,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那才叫日子啊。”
“我的丹儿,呜呜呜...”
说着说着,虞丹的娘亲就痛哭了起来。
靠在老爹的肩膀上不住的抽泣着,声音中充满了悔恨与思念。
“唉!”
老爹长长的叹了口气,又拿起手旁的烟枪抽了起来。
好像那刺鼻的旱烟味可以掩盖住他内心的悲伤。
听着父母的谈话,虞丹鼻头一酸。
他再也无法抑制,猛地伸手。
“吱呀”一声推开了那扇熟悉的房门。
“谁?”
房中的父母被开门声吓了一跳,连忙转头望去。
虽然虞丹此时浑身漆黑,赤着精瘦的上身,布满划痕和淤青。
脚下的鞋子破烂不堪,几乎只剩下几缕布片挂在脚上,沾满泥泞。
蓬头垢面,狼狈到了极点。
但是思念的母亲,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如野人般的身影,就是她的丹儿。
捂住嘴巴,母亲有些不可置信的张嘴道。
“丹...丹儿?是...是你吗?我的儿啊,你没死。”
父亲同样浑身剧震。
手中的烟枪“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在他们的心中,早已做好了虞丹已经死去的事实。
但突然间在心中已经死去的人竟又活了过来,那种惊吓可想而知。
但事实摆在眼前,他们的丹儿并没有死去。
而是活生生的站在了他们眼前。
母亲再一次哭泣起来,只不过这次是喜极而泣。
一旁的父亲也眼含泪花,捡起烟枪的手也在一颤一颤。
“爹!娘!”
虞丹再也控制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虞丹跪坐在地上和父母抱在一起,相拥而泣。
三人一夜无眠,互诉衷肠。
...
第二天,母亲手中端着一个小箱子。
下意识地抚摸着,眼神却一直看着虞丹远去的方向,久久未曾移动。
....
另一边,虞丹在告离二老后便离开了青石镇。
不过这一次,他并未盲目远遁。
而是在仔细权衡后,选择了距离青石镇不算太远的砂石镇作为暂时的落脚点。
选择此地,正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砂石镇,顾名思义,百年前曾因盛产优质砂石而得名。
后来砂石采尽,又恰逢一场剧烈的地龙翻身,山川移位。
竟意外打通了地下暗河。
汹涌的地下水喷薄而出,经年累月地冲刷流淌,历经百年光阴。
硬是在这曾经的采石荒地上,孕育出了一条水量充沛、奔流不息的长河。
此河宽处可达数十丈,烟波浩渺。
窄处亦有十丈之阔,水流湍急。
当地人感念其恩泽,称其为“砂河”。
砂河如同一条碧绿的玉带,滋养着沿岸的土地。
使得水草丰美,沃野渐生。
间接养育了沿途数十个城镇村庄的万千生民。
而虞丹选择砂石镇的最关键原因,正是这条浩浩荡荡的砂河。
《江河练气诀》开宗明义。
欲修此功,当近江河!
砂河那奔腾不息的水势。
正是他修炼《江河练气诀》,采撷“江河之气”的绝佳场所。
虞丹选择砂石镇,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砂河发源于此,砂石镇自然成了距离这条最近、感受其磅礴水汽最为直接的小镇。
这正是修炼《江河练气诀》的绝佳地利。
砂石镇,陋室之内。
一身深灰色麻布长衫的虞丹,正盘膝坐在一张略显陈旧的竹席上。
他神情专注,眉头时而微蹙,时而舒展。
手中捧着一本古旧书籍,逐字逐句地反复研读。
嘴唇无声开合,一只空着的手则不时在空中划过。
这正是虞丹在研读他得到的那本《江河练气决》。
俗话说的好,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拥有宿慧的虞丹深谙此理。
修仙之道,玄奥莫测,容不得半点含糊与急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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