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红云遍天。
庆国云戊州。
此州地处西北,乃庆国四州之一。
其幅员辽阔,面积堪比其余三洲之和。
但美中不足的是。
此处虽说地缘广袤,但却资源匮乏。
而且极寒之风不时从极北之处肆虐,导致此地并不适宜人族生存。
青石镇。
此镇坐落于云戊州与庆国另一州——青州之交界,乃一边陲小镇。
其地气候适宜,温度适中,于荒凉的云戊州,算得上一处不可多得之休憩之地。
此时已至夕阳落山之际。
丈许高的土墙环抱着小镇,镇内家家户户屋顶炊烟袅袅。
孩童嬉闹之声不时传来,温馨异常。
而在镇中,一处用棕木建成的的小院中。
小院占地不大,但也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一个身着灰布短褂的少年,斜倚木床,约莫十五六岁模样,正对着屋顶发怔,神色呆愣。
屋顶数根小腿粗细的房梁,其上涂着一层浅浅棕色油脂,防水防潮。
在屋梁下吊着几个用麻绳捆绑的竹篮,竹篮上盖着一层灰色的麻布。
一旁还挂着一条颜色已然乌黑的腊肉,显是风干了许久。
不知过了多久,虞丹缓缓回过神来,掀开身上打着补丁的被子。
被褥虽稍显破旧,他却敏锐察觉其上并无难味,手抚上去,内里棉花填充厚实,保暖尚佳。
走下床后,虞丹绕着屋内转了一圈。
房间同样陈旧,但空气清新,各处整洁干净,显见日日有人精心打理。
咧了咧嘴,虞丹坐回床边。
很快,一道道既陌生又熟悉的记忆,自脑海深处翻涌而出。
前世他因意外身亡,不知何故转生此界,直至今日方觉醒宿慧。
正当虞丹沉浸于纷乱回忆时。
咯吱一声,房门被人轻轻推开。
来人见他呆坐床边,眼中顿露惊喜,快步上前将他拥入怀中,轻抚其后脑。
激动唤道。
“丹儿,你终于醒了!没事吧?可还认得娘亲?”
一个身穿深蓝色长衣,头上插着木簪的年长妇人问道。
听着眼前的妇人询问,虞丹抬头看了一眼,眼神复杂地回道。
“母亲,我身子好着呢,无甚大碍。”
看着眼前这一世的母亲,虞丹心中一阵陌生。
但又有一阵阵亲切感袭来,让他的心情复杂万分,五味杂陈。
对于他为何会在今日觉醒宿慧,说来也是巧合。
今日。
他的大伯来家中做客。
给他父母说青石镇后山的道观“大江观”,招收数个十多岁的杂役道童。
询问父母要不要将他送入观中,减轻一下家中的负担。
此世家中子女五人,虞丹排行第三。
上有两兄,下有两妹。
两位兄长年岁已逾十五,超了大江观招人的年纪。
两个妹妹尚不满十,更去不得。
算来算去,也就虞丹年龄最为适合。
加之他此世自幼头脑清明,才思敏捷,又随村童念了大半年私塾。
虽非神童,在青石镇也小有聪慧之名。
所以大伯在听说此事后,第一时间就来到了虞丹家中。
况且这大江观纵是招杂役道童,其吃穿住行,也远胜寻常人家。
在他大伯与父母眼中,能去大江观,实是光耀门楣之事。
虞丹闻此消息,兴奋之下脚底一滑。
额头正磕在门槛之上,立时昏厥,过了半日方悠悠醒转。
却也因祸得福,就此觉醒宿慧。
看着母亲忧色,虞丹摸了摸额上肿块,起身跳了两下,咧嘴笑道。
“母亲您瞧,我这活蹦乱跳的,哪像有事?”
“磕那一下不过是小伤,不打紧,误不了明日去大江观。”
见虞丹如此,母亲神色稍缓,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
“来,丹儿,喝口鸡汤暖暖身子。”
“明日你便要去大江观了,你爹方才在为你拾掇明日要带的物什,有些忙。”
“稍晚些你们父子俩好好说说话。”
“往后进了观,爹娘不在身边,定要小心安全,顾好身子,莫要与人生事。”
“娘虽不知观里究竟如何,但与人为善总归不错。”
“真遇上难处,莫要硬扛,写信回来,娘若办不成,还有你爹,还有你大伯……”
时间在这妇人的絮絮叮咛中悄然流逝。
两世的记忆渐渐融合,虞丹心中也缓缓接纳了此世的父母。
入夜,母亲离去不久,一位头发花白、手执烟枪的沧桑男子步入房中。
男人不似母亲那般絮叨,只简短道。
“你也大了,往后日子得自己走,家里帮衬有限。”
“但若真遇过不去的坎儿,砸锅卖铁也必帮你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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