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
一串气泡在数十米开外冒出,水底下的水鬼憋着气,差点把肺都憋炸了,这才潜出水面大口大口喘气。
“这距离,应该足够安全了。”
这人依旧一阵后怕,本以为他们两人都是个中好手,拿捏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轻而易举,没想到,自己还在凿船呢,回头就听到了同伴入水的声音。
那红艳的血,一下子让他彻底清醒。
船上的小伙子绝对不是什么良善。
同伙一死,此人也知道留在这没什么胜算,当即果断地潜水逃离。
他考虑的不是不够周到,可没料到的是,陆长生已今非昔比,哪怕是隔着数十米,箭矢依旧能够精准地落在他的头上。
嗤~
刚露出的头顿时又沉了下去。
陆长生用脚面堵着船底的窟窿,摇着船慢慢地摆过去,到了地儿船底已经渗了一层水,即便如此,陆长生还是坚持等了一刻多钟才将船往岸上靠。
离着岸上还有十多二十丈呢,舢板里头的水已经快与河面齐平了。
见状,陆长生只能掏出箭矢,对着活蹦乱跳的紫青灯笼鱼脑门就是一下。
也不知是不是感受到陆长生的船要沉了,紫青灯笼鱼显得十分活跃,就这一下,直接鱼尾巴一抖,不一会就没了动静。
陆长生上了岸,回头一看,河面上已经没了小舢板的影子,心中不由得一阵心痛。
一条小舢板至少是十多两银钱打底,还不见得能买到,清水河河底地势复杂,不用多久,再想捞起来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将紫青灯笼鱼藏好,陆长生回到船舶司,心中也是有几分忐忑。
小舢板可不便宜,一条能卖十多两,要是真赔的话,还是很心痛的。
看到陆长生一身湿漉漉的,往来的渔民都有些惊讶。
陆长生路过一条舢板,船上忙活的人是郑家的渔民,他打了声招呼,对方回过头来,表情没多少异样。
“哎哟,掉水里去了?别不是抓到了大货没捞上来吧?”郑家的渔民幸灾乐祸。
陆长生仔细看了两眼,心道:估摸着郑家的一般人是不知道这事,不然的话,早就闹得沸沸扬扬的了。
也就是说,那两个‘水鬼’和这些普通郑家渔民没什么关系。
“被你猜到了,是真的可惜,我觉得,起码也是紫青灯笼鱼那种极品。”陆长生拍了拍大腿。
这反而让对方有些不屑,'“对对对,肯定是紫青灯笼鱼。”
有时候,直接说真话反而没人信任,尤其是从事和鱼有关的职业时。
此刻,陆长生说自己跑掉的鱼有多大多稀有,都没人信,反而是往小的说,会有人怀疑。
皂衣铁棍张兴走过,瞧着陆长生,脸上挤出笑容,“陆老弟,今天收成咋样?怎地那么早回来?”
他却是没注意到陆长生的不对劲。
“唉~”陆长生重重一叹,没多说什么,走到杜明面前。
“老弟?你这是——”杜明显然比皂衣铁棍张兴有经验,一眼就瞧出端倪来,顿时脸色就有些不对了。
“租船才不到两个时辰,回来那么早?”不过,想到陆长生往日的能耐,杜明硬是将到口的话咽了回去,转而成了小心翼翼的试探。
陆长生又是一叹,道:“时运不济,我认栽,想请教一下老哥,船舶司的舢板若是沉了,要如何赔偿?”
杜明眼睛一瞪,眼神中隐隐有几分光芒亮起,像是饿了许久的老鼠,一下子闻到了谷仓里粮食的味道。
但想到陆长生的名声和郑家的关系,他还是压制住了念头,沉声道:“船沉了,这可是大事,你先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
······
船舶司的后院水坞。
章算盘肩上挂着毛巾,手里端着水盆子,如同那酒楼茶肆的小二一般,给眼前的巨物擦拭灰尘污垢。
巨物正是停靠在水坞中的桅杆船。
为了应对那水上的波浪,桅杆船的表面都附着了一层铁皮,可惜,那些位置很难维护得到,而且,若想周到的维护的话,还得给船体许多地方上油,不然的话,铁皮很容易生锈。
“暴遣天物,真是暴遣天物!”
章算盘看着锈迹斑斑的铁皮,还有长时间停在水中,船底厚厚的水垢,他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这一艘船,若是能开出去,一天能赚多少钱?
可惜的是,他没这个资格启动这艘船。
只能看着垂涎。
而这艘船本来是百家集船舶司的镇司之宝,之前是因为那位廖武师才到了此处,后来廖武师离去,此船便待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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