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眼前的画面缓缓亮起。
天未亮,火未灭。
下曲阳,数万具尸骸堆成京观,血液把大地都染成了红色。
里面不少甚至是老弱妇孺。
鸟不敢从此飞,犬不敢高声吠。
皇甫嵩就站在这巨大京观前,眼中是玩家们未曾见过的痛心和不忍。
镜头缓缓前推,京观在画面中愈发巨大——
像皇宫中的大殿。
随后画面就变成了皇宫大殿,一排内侍齐跪两侧。
御座之上,一名身穿金袍的男人面色病恹,却仍竭力坐直了身子——
灵帝刘宏。
这是玩家们第一次看见这位皇帝。
大太监张让站在他身后,弓着身躯,语气温软却尖细地念着御旨:
“奉皇帝诏——黄巾乱已平,贼寇扫清,天下大定,万民得安——”
一字一句,在大殿上空回响。
跪拜的大臣们低头齐颂圣明。
大殿里金碧辉煌,横梁上龙飞凤舞。
彷佛万民真的已经安定。
接着画面一转。
济南郡。
庙宇香火旺盛,百姓衣不遮体。
一骑缓行而入,官吏恭敬迎于城门:
“新相到任——”
骑者闻言,翻身而下,黑衣长须,目光冷厉!
正是曹操。
朝廷因其平定黄巾有功,任命其为济南相。
曹操下马之后,看也看没那迎接的官吏,而是径直朝着君府走去。
镜头跟随曹操的背影一转,已是深夜。
烛火昏黄,曹操正伏案批文。
一旁吏员小声汇报:
“相爷,长清县的石祭......昨日又有童男童女被抬上山。”
“砸了,主祭枭首,从者杖刑。”
吏员冷汗浸透内衫,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历城北,百姓倾家荡产购畜献祭土地,更有愚妇听信巫言,剜亲子心肺埋入土......”
“捣其庙!为首之巫锁拿游街,三日后斩首示众。”
“郓城主簿......贪墨三千金,将库粮倒卖......随后称病,两日未至功曹处点卯......”
“缉拿入狱,抄没家产,家中女眷入娼。”
吏员双腿发软,几乎已经站立不住。
他知道,这济南的天怕是要变色了。
却见曹操已重新拿起一卷文书,仿佛刚才的决定不过是拂去袖上尘土:
“济南如有吏者视律令如纸,视王法如灰——”
“便一并杀了。”
一日内,济南上下十七官罢职,淫祠四十八处封毁。
数百豪强夜惊,不能入睡!
画面再度切换。
安喜县。
城外黄巾虽散,城内却依旧荒凉。
田亩荒芜,无水无苗。
一身穿旧袍、脚踩草鞋的汉子站在县衙口,身后跟着两威猛汉子。
正是刘关张三兄弟。
马蹄声响起,随后是尾音拉得极长的一声喊:
“督——邮——到——”
这号称为检核非法,实则是朝廷刮刀的督邮生得肥头大耳。
他看着站在县衙门口的三兄弟,满意一笑:
“刘县尉是个识礼之人,那我也不为难你,备足银钱奉上,保你前程无忧。”
毫不掩饰,言辞露骨!
刘备眉头紧锁,指节捏得发白,却一言未发。
太阳东升西落。
翌日,那督邮再次找到了刘备:
“刘县令怎么只有表面上的礼数呢?我也是要务在身,刘县令若是让我交不了差——那我便自取了。”
自取!
于是当夜,督邮护卫挨家催粮逼税!
一白发老妪家中藏粮被搜尽后,自悬城门。
县衙内,张飞目眦欲裂:
“大哥!你不要拦我!俺去拧下这狗官的脑袋!”
关羽同样凤眼蕴怒,手按刀柄:
“大哥,安喜经不得他这般糟践了。”
刘备却依旧沉默,只是伸手按住了两位弟弟的肩膀。
直到天色微亮,刘备都未曾入睡。
他一直呆坐在县衙内公堂之上。
“咯——咯咯——”
当雄鸡报晓时,刘备终于是站了起来!
他独自一人来到了督邮下榻的宅邸。
朱漆大门紧闭,刘备——
一脚踢开!
砰——啪——
除了厚重大门碰撞发出的动静,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道凛冽的破风声!
刘备持长鞭,独闯督邮门!
长鞭落地。
长鞭那头,正是将昨日强抢而来民女挡在身前、瑟瑟发抖的督邮!
镜头再次飞速掠空——
长沙城下,银甲金盔的孙坚将手中战刀插地,脚下叛贼区星尸身已冷。
区星部将见状亡命奔逃,口中惊呼:
“江东虎来了!!!”
孙坚身后。
孙策面孔稚嫩,但战袍上的血色丝毫不少于其父孙坚。
手中一杆长枪在更是闪烁着寒光!
小霸王之名,已初传人口。
在百姓的簇拥中回城的父子俩,刚好迎面撞见朝廷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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