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女凑过来。
“他辫子和我一样!”
确实,那陶人脑后歪歪扭扭塑着条小辫,和她羊角辫有七分神似。
秋女却盯着另一个陶人看,把自己的衣角拽成和陶人一样的形状。
宴成揉了揉秋女的脑袋。
……
阳粟搓了搓手掌,有点局促。
“老丈,好歹吃顿饭再走……”
宴成拍了拍竹筐,笑道:“武馆还等着老汉回去劈柴呢。”
他故意把‘武馆’二字咬得重了些,余光瞥见躲在树后的几个村民都缩了缩脖子。
秋女突然举起陶人。
“爷爷,它为什么笑这么开心?”
陶人咧着的嘴缺了颗牙,笑得没心没肺。
宴成喉结滚了滚。
“因、因为他还小……”
宴成趁机直起身子,整个人轻飘飘退开两步。
阳粟还要再留,却见宴成已经摆摆手,转身时深衣下摆翻飞,带起一阵轻风。
官道上的身影越走越快,到后来几乎脚不沾地。
日头偏西时,青山县城门已在眼前。
守城的兵丁正打着哈欠,感觉一阵清风掠过。
一个白胡子老头已经站在他面前,深衣上还沾着几根草屑。
兵丁吓得一个激灵,长矛‘咣当’掉在地上。
“你、你……是人是鬼?”
宴成一阵无语。
你丫的上班摸鱼就算了,还将他认成鬼……
取出腰牌在那人眼前晃了晃,大摇大摆的进了城。
宴成刚迈进武馆门槛,就被一股浓郁肉香气勾住了鼻子。他顺着香味往后院走,就见陈勇正在廊下训斥几个杂役。
“宴叔!”
陈勇眼睛一亮,快步迎上来。
“您的住处安排好了,就在西跨院。”
这小子殷勤的很,估计是之前被刺激到了……
宴成跟着他来到处僻静小院,三间瓦房围成个‘品’字,正中那间窗明几净,居然还摆着张木榻。
宴成摸了摸床上的蚕丝被,他这辈子睡的都是草垫。
“这也……”
陈勇笑道。
“侄儿特意吩咐的,您老年纪大,受不得潮。”
说着指了指另外两间房。
“隔壁就是柴房与厨房,每天都会有人来劈柴做饭,您老看着就好……”
我尼玛,好小子来这一出?
爷爷很难办啊。
宴成一阵感动,老泪纵横,一派‘父慈子孝’。
……
院外传来嘈杂声。
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闯进来,腰间佩刀叮当作响。
“陈教头!”
汉子抱拳行礼,眼睛却往宴成身上瞟。
“我们馆主明日开张,特来送帖。”
陈勇脸色一沉:“张教头,武馆规矩,拜帖该走正门。”
那张教头浑不在意,反而凑近宴成。
“这位老丈面生啊?”突然伸手去拍他肩膀“莫非是赵宗师……”
“啪!”
宴成下意识跨出一步。张教头这一拍落空,整个人踉跄着往前栽去,差点撞上廊柱。
显然这就是个喽啰,认错人了。
张教头脸色涨红,丢下帖子就走。陈勇拾起拜帖,眉头紧锁。
‘震远武馆’四个大字一闪而过。
名字十分猖狂。
他记得陈管事提过,北边三城陷落,不少武人南逃。能在县城开馆的,怕是来者不善。
果然,傍晚开饭时,整个武馆都在议论。
宴成独坐一桌,一边扒饭一边听厨子们闲谈。
“听说那李宗师带了个闺女,比咱们小姐还俊……”
宴成眉头一挑,上来就这么八卦!
“呸!分明是来抢生意的!他家学费只要咱们七成!”
宴成夹了块肉片,裹着酱,心想这武馆之争,倒和佃农抢佃差不多。
原本五五分成,卷到最后三七分成,七层还是人家的!
真该死啊!
至于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因为他年轻时一人包了十二亩!三七分……
“你们说什么?!”
一声娇喝炸响在厨房门口。
赵青儿杏眼圆睁,手中的柳条‘啪’地抽在门框上,惊得几个厨子差点摔了碗。
宴成眼疾手快,一把捞住空中飞来的菜叶,顺势塞进嘴里,意外地顺手。
厨子结结巴巴地望着宴成,希望他救他一救……
“小、小姐,你听我狡辩……”
赵青儿柳眉倒竖,一脚踹翻矮凳。
“我明明听见你们说……”
她突然卡壳,脸颊涨得通红,竟直接往墙角走去……
不好!
冲爷爷来的!
宴成暗道不妙,这丫头准是又要弹他脑门。他下意识运起脚上功夫,身子往旁边一歪。
“哎哟!”
赵青儿的手指堪堪擦过宴成的光头,地上油光锃亮,她脚底一滑,踉跄着向前扑去。
霞光透过窗棂,照在她杏黄衫子上,袖子摆的像只蝴蝶。
“扑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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