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之蚀 第178章 李邪的冒险（5）

废弃游乐园的旋转木马还在咯吱转动，彩灯忽明忽暗，照得李邪眼底的红纹像团跳动的火。他指尖的黑影顺着过山车的轨道游走，发出兴奋的嘶嘶声——特级咒灵“快乐”的咒纹就藏在那里，甜得发腻，却裹着冰碴子。

“这玩意儿把咒力藏在机里了。”李邪舔了舔唇角，黑影突然窜向摊位，却在碰到的瞬间弹了回来，“啧，有层假咒纹，甜的是壳，苦的是芯。”

伏黑惠的咒具“鵺”在半空盘旋，羽翼扫过过山车的钢架，带起一串咒力火花：“它在模仿人类的‘快乐’，但咒纹里有尖叫的残影——是以前游乐园事故里死掉的孩子的怨念。”

旋转木马突然加速，木马上的假人眼睛亮起红光，竟朝着他们转过来。李邪的黑影瞬间缠上木马的转轴，却被一股黏腻的咒力粘住——是机里喷出来的糖丝，像胶水般缠着黑影。

“操，这甜的还带钩子。”李邪皱眉扯出黑影，糖丝在上面化成黑色的水，“它知道我爱吃甜的，故意用糖当诱饵。”

伏黑惠的鵺突然俯冲，利爪撕开糖丝组成的网：“它的核心不在机，在摩天轮的最高处——刚才的糖丝只是想拖住我们。”

摩天轮的座舱里，果然坐着个穿小丑服的咒灵。它手里举着，对着他们咧嘴笑，咒纹在脸上开出诡异的花——甜腻的咒力里，藏着孩子的哭声。

“你看，它自己都在发抖。”李邪的黑影在掌心凝成利爪，“装快乐装得太累，快绷不住了。”

小丑咒灵突然把扔过来，糖球在空中炸开，化作无数个小咒灵，个个举着，笑得刺耳。

“这些是它吞噬的‘快乐记忆’化成的。”伏黑惠的咒具划出金光，打散几个小咒灵，“直接打会伤到记忆里的孩子——它们只是被困住了。”

李邪的利爪停在半空。他看着小咒灵们举着转圈，动作和真正的孩子一模一样，眼底的红纹暗了暗：“妈的，这猎物还带崽，真麻烦。”

他突然转身，黑影顺着摩天轮的支架爬上去，不是攻击小丑咒灵，而是在每个座舱里画了个小小的圈——黑影碰到的地方，小咒灵们突然停住了，在手里化成光粒，露出孩子的虚影。

“我把它的‘伪装咒纹’剥了。”李邪的声音从高处传来，“这些孩子的记忆该散了，总被它揣着当‘快乐道具’，太可怜。”

孩子的虚影对着他鞠躬，化作光点飞向天空。小丑咒灵发出愤怒的嘶吼，周身的甜咒力瞬间变黑，像融化的墨汁。

“现在没诱饵了，该轮到我们了。”伏黑惠的鵺冲上摩天轮，利爪直指小丑咒灵的胸口——那里的咒纹最乱，是它藏“事故记忆”的地方。

李邪的黑影同时落下，没攻击，只是缠住小丑咒灵的胳膊，逼它露出胸口的咒纹。红纹在他眼底亮起：“你以为把事故藏起来，装成快乐小丑，就能忘了自己是怎么害死他们的？”

小丑咒灵的咒纹突然剧烈波动，露出记忆碎片：是它生前当小丑时，没检查安全锁，才让孩子从摩天轮上掉下去——它的“快乐”，从来都是用愧疚堆出来的伪装。

“它不是想害人，是怕被人知道自己‘错了’。”伏黑惠的咒具停在咒灵胸口前，没刺下去，“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会用傻笑掩盖害怕。”

小丑咒灵的身体开始透明。它看着孩子虚影消失的方向，手里的彻底化成灰，咒纹里的甜腻散去，露出淡淡的、像叹息的白气。

李邪的黑影轻轻碰了碰它的肩膀，像在拍它。这次，咒灵没反抗，只是对着他们鞠了个躬，化作光粒消散在摩天轮的灯光里。

摩天轮慢慢停下，座舱里的灯一盏盏熄灭，像孩子睡熟后吹灭的蜡烛。

“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撕了它的咒纹？”伏黑惠坐在摩天轮的座舱里，看着远处的夕阳——刚才孩子虚影消失的方向，正好有晚霞。

“因为它最后那下鞠躬，比甜。”李邪靠在窗边，指尖的黑影在玩夕阳的光斑，“而且你刚才咒具停在半空时，咒纹里的光比平时亮——我要是动手，你肯定会拦我。”

伏黑惠的耳尖有点红，没承认，却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是个用咒力凝成的小，像水晶：“五条老师教的，能把残留的‘干净咒力’凝成糖，不甜，但能安神。”

李邪接过来，捏在手里转了转。在他掌心慢慢融化，没留下痕迹，却有股淡淡的暖意，比咒灵的甜舒服多了。

回高专的路上，虎杖悠仁发来消息，说食堂做了鲷鱼烧，让他们快点回去。李邪看着消息里的“！”，突然笑了：“这小子比咒灵还吵。”

“他是担心我们。”伏黑惠加快了脚步，“鲷鱼烧凉了就不好吃了。”

李邪跟在后面，黑影在两人之间轻轻跳，像在追夕阳的影子。他以前觉得“同伴”是累赘，不如独自追咒灵自在，现在却发现，有人等着、有人惦记、有人会递来不甜却暖的“咒力”——这滋味，比任何特级咒灵都让人踏实。

他摸了摸指尖残留的暖意，红纹在眼底软了下来。这个藏着无数咒灵的世界，原来不止有猎不完的猎物，还有值得慢下来的“烟火气”。

下次再遇到咒灵，或许可以带伏黑惠一起——他懂怎么让猎物“安心”，自己懂怎么让猎物“不痛苦”，这配合，比独自啃咒灵有意思多了。

游乐园的彩灯彻底灭了，但李邪知道，总有地方的灯是亮着的——比如高专的食堂，比如同伴手里的鲷鱼烧，比如心里那点刚冒头的、比咒灵甜的“牵挂”。

他的冒险还长着呢。而这片咒纹纵横的土地上，有能一起追夕阳的人，有等在食堂的烟火，有藏着温柔的猎物——猎起来，甜起来，都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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