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虽是偏安一隅,都城临安府亦属豪华。
宋朝向来重文轻武,文人雅士,墨客风流,自是不用多说。
临安府皇城之内。
朱墙琉璃瓦,屋舍楼阁相连,高墙大院,绵延数里之遥。
此刻在这深宫大院之中,几声女子的娇笑声打破了宁静。
薄纱帷帐随风曼舞,殿外忽听得有太监尖声喊道。
“太子太傅,宰相韩侂胄觐见!”
那大殿帷幕之后,一个男子突然探出一张瘦弱苍白面容,看这人不过三四十岁却早已被酒色所伤,眼眶发黑,面颊发白,实为气血空耗之相。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南宋的宁宗皇帝,赵扩。
宋家皇帝普遍生性多疑,行事摇摆不定。
北宋的末代皇帝,也就是南宋的开国皇帝,宋徽宗赵构便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他当年曾因战败被金国俘虏,蒙受靖康之耻,最终屈辱求和。
在金军进逼下,他南徙扬州、建康、杭州、越州等地,最终在绍兴八年正式定都临安,称行在。
在此期间,赵构的所作所为亦是摇摆不定,一面任用岳飞、韩世忠等人抵抗金军,一面又任用汪伯彦、黄潜善、秦桧等负责对金媾和。
最终在绍兴十一年冬达成“绍兴和议”,以放弃旧疆和对金称臣纳贡为代价,奠定了南宋在淮河、秦岭以南的偏安局面。
达成和议的同年,赵构便削诸将兵权,以十二道金牌急令,召回岳飞并诛杀,此后长期委任秦桧为相,维持对金媾和路线。
如今的宁宗赵扩,比之当年靖康耻的徽宗皇帝要好一点,他不是左右摇摆,既想打又想和,而是一门心思的偏信奸相韩侂胄。
大殿之内,赵扩听闻韩侂胄觐见,急忙收拾收拾,召见道。
“宣!”
内庭一声令罢,不多时,一个锦衣华服的老者就缓步走到殿外。
韩侂胄似是早就知道赵扩的行事作风,隔着纱帐帷幕并未上前,只拱手道。
“官家,臣接到嘉兴府急报,嘉兴府外有淮北流民作乱。”
“淮北流民作乱?”
帷幕之内,赵扩不以为意道。
“区区小事罢了,且劝且安,韩相何必如此小题大做,惹得一路风尘。”
韩侂胄似是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徐徐加码道。
“臣听闻此事不在小,嘉兴府戎卫营都统魏豹,率领衙门官差前去围剿那伙作乱流民,竟折损数百人。”
“折损数百人?那伙流民有多少人?”
“臣听闻贼众或有万余人。”
“万余人?!”
帷幕之后,赵扩一把推开怀中的美人,急的探出头来。
“怎会有这么多人谋反作乱?!嘉兴府毗邻皇都,若是这伙贼人杀到临安来,那可如何是好?”
韩侂胄道,“官家莫忧,贼人虽众,亦属流民,派遣三五千兵丁便足以剿灭。”
赵扩急道,“那还不派兵速速剿灭贼众?寡人现在就下诏书,让……让皇甫斌立刻率兵去围剿乱民!”
韩侂胄那双看似昏黄的老眼之中闪过一丝锐气,赵扩表现得越是惊慌,他便越能把握局势。
此刻这位年轻的皇帝,在老谋深算的一代奸相面前,稚嫩得如同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婴孩。
韩侂胄故意停顿了片刻,这才故作为难的说道。
“官家,皇甫斌镇守边关,统帅边军,怎可轻易调动?若是因这万余流民作乱,而使金兵南下,唯恐因小失大,动摇我大宋国本。”
“这……”
赵扩这才反应过来,只不过还是迟疑道。
“那从其他地方调兵围剿如何?”
韩侂胄道,“官家,此番淮北流民作乱,虽贼众势大,但民心归一,皆属大宋子民。况且如此兴师动众,派兵围剿乱民,一来劳民伤财,惊扰百姓安定,再者官家以雷霆天威对待淮北旧民,只怕会寒了北方臣民之心。”
赵扩无奈皱眉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让寡人如何是好?!”
韩侂胄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提议道。
“臣斗胆进言,赐封贼首四川节度使、提举万寿观、开府仪同三司,赐玉带,封爵豫国公。”
“什么?!!”
此话一出,饶是赵扩已经心乱如麻,一时间也不由得质疑道。
“韩相怎可出言戏耍寡人?区区流民贼首,杀我官差,犯上作乱,我还要将其赐爵封侯?!”
韩侂胄早有准备,恭敬拱手道。
“官家可听闻昔有景公,以二桃而杀三士。”
“二桃杀三士?”
“不错,官家,自我大宋迁都临安之日起,四海流民时有作乱,朝而复始,地方边民不胜其烦忧。臣以为,流民作乱之根基在于民多地少,北方流民在南方无以立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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