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柔五人的去而复返,如同在即将平息的湖面又投入一块巨石,激起的浪涛让本就戏剧性拉满的场面彻底失控。
满堂宾客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反复揉搓,几乎要停止跳动。
今晚这跌宕起伏、反转不断的剧情,实在超出了他们想象力的极限。
“魏家主,”为首的公子哥面如寒霜,眼神锐利如刀,紧紧锁定魏忠贤,声音里压着怒火,“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
解释我为什么自己打自己脸?
解释我为什么刚刚还在说跟杜长老是至交,转头就承认是假冒的?
魏忠贤冷汗涔涔,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
电光石火间,一个念头闪过——绝不能承认刚才的话!
否则不仅彻底得罪天剑宗,眼前这关也过不去!
他猛地一咬牙,脸上瞬间堆起极度“诚恳”甚至带着点“悲壮”的表情,对着公子哥连连拱手,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急切”:“道友!道友切莫误会!方才……方才魏某那番话,实乃权宜之计啊!”
权宜之计?众人竖起耳朵。
魏忠贤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语速飞快地“解释”:“这伙黑虎寨的贼人,来势汹汹,分明是冲着杜道友来的!方才形势危急,魏某见二位道友离去,生怕他们暴起发难,伤及无辜,更怕他们迁怒于杜道友的声誉……这才不得已,编造了那番与杜道友‘不熟’的谎言,试图降低他们的戒心,让他们觉得无利可图,自行退去啊!”
他越说越“顺”,脸上甚至带上了一丝“舍己为人”的悲愤:“魏某与杜道友数百年的交情,天地可鉴!岂是那等攀附假冒之辈?方才之言,实是情急之下的无奈之举,只为保全大局,还望道友明鉴!如今这伙贼人还在,正是需要我等同心协力之时,还请道友助魏某一臂之力,共同降伏此獠,以正视听,也替杜道友除去这隐患!”
他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逻辑乍一听似乎也能自圆其说。
为了朋友名誉和现场安危,忍辱负重,编造谎言迷惑敌人。
不少宾客听得一愣一愣,心里又开始嘀咕:难道……刚才真是误会魏家主了?他真是用心良苦?
公子哥闻言,脸上冰冷的神色似乎缓和了一丝,他看了看“义愤填膺”的魏忠贤,又瞥了一眼旁边正叉着腰、一脸“看你怎么编”的李舜和面无表情的杜长老,沉吟片刻,缓缓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倒是我等错怪魏家主了。”公子哥语气缓和了些许,“既然是魏家主与杜师兄的至交情谊,又有这番苦心,我等自然相信。”
魏忠贤心中一喜,连忙道:“多谢道友体谅!那眼下……”
“不过,”公子哥话锋一转,淡淡道,“既然是魏家主与这伙贼人的私人纠葛,又牵扯杜师兄清誉,理应由魏家主亲自处理更为妥当。我等毕竟是外人,贸然插手,反而不美。”
他顿了顿,对魏忠贤微微颔首:“魏家主修为高深,定能妥善解决。我等便不打扰了。”
说完,竟真的再次转身,带着水柔几人,迈步向厅外走去。
“???”
魏忠贤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伸出去想挽留的手僵在半空,脑子又一次宕机。
不是……你等等!你刚刚还说相信我,要共同对敌,怎么说完“相信”就扭头走了?!
合着你就是回来听我解释一句,解释完了你就撤?!
你玩我呢?!
他看着公子哥几人毫不留恋的背影,只觉得一股郁气堵在胸口,憋得他眼前发黑。
“好啊——!!!”
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打断了魏忠贤的凌乱。只见李舜气得满脸通红,指着魏忠贤的鼻子大骂:“连本大王都敢骗?!刚才还说不熟,转眼又成至交了?!你当本大王是三岁小孩,任你糊弄吗?!”
他猛地转身,对着杜长老吼道:“师爷!这口气不能忍!发兵!必须发兵!回去就禀告陛下,发大夏铁骑,踏平这锦官城!灭了这满嘴谎言的死胖子和他全家!”
杜长老也是一脸“怒容”,重重点头:“大王所言极是!此獠反复无常,狡诈至极!我们这就回京,请陛下定夺!”
说罢,两人作势就要带着黑虎寨众人离开。
“且慢!且慢啊道友!!”
魏忠贤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连忙冲上前几步,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讨好笑容。
“误会!都是误会!适才……适才魏某不过是与二位开个玩笑,相戏耳,相戏耳啊!权宜之计是假,方才所言才是真!我与杜道友,真的不熟!就是早年有点渊源,全靠魏某自己厚着脸皮攀附罢了!二位千万别当真,千万别发兵啊!”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天剑宗的人根本靠不住,来了又走,纯粹是看热闹的。
眼下稳住这伙“大夏皇子”才是关键!至于面子……今晚已经丢尽了,不在乎再多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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