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曳 第429章 鱼听风

沈觊经不住鱼闰惜的再三请求，最终还是应允下来。

“闰惜……”

“嗯？”

沈觊紧紧拥住怀中的鱼闰惜，此时天气寒凉，从她身上传来的丝丝暖意，就像冬日里的一把小火，驱散了他周身的寒意。

然而，他的心却怎么也踏实不下来，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她并不在自己眼前，像是一场随时会醒来的梦，有着一种握不住的虚幻感。

沈觊下意识地收紧抱着鱼闰惜的手臂，低语喃喃：“闰惜，再等等，朕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这日，阳光明媚，晴空万里，鱼闰惜在沈觊的安排下离宫，拜访陈禅。

陈府

陈禅听闻鱼闰惜要到府上拜访的消息，早早地便让府中下人筹备各项事宜。

陈府大门，陈禅自下人口中得知鱼闰惜一行人抵达，快步出门热情相迎。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不必多礼。”

鱼闰惜见李易年也在场，面上泛起一抹惊色：“陈大人，兄长也在。”

此前，鱼闰惜曾向陈禅提过李易年，陈禅听闻后，当即就心生结交之意，二人同在朝堂为官，且兴趣相投，自那之后，便常有往来，彼此也算熟络。

三人聚在一起，气氛融洽得如同旧友重逢，丝毫不见生疏。

他们先是兴致勃勃地聊起了命理玄学，随后又谈论起朝堂政事。

下午，陈禅送别鱼闰惜，临行前，鱼闰惜将自己撰写的书籍赠予陈禅。

两人同为再生人，往昔常相互探讨上一世所学知识与心得，陈禅听闻鱼闰惜提及口中那个名为“现代”的世界，心中满是好奇。

鱼闰惜便想着将自己所写的关于现代的书籍赠予他。

离开陈府后，鱼闰惜并未急着回宫。

难得有机会出宫一趟，又恰好碰到李易年，兄妹俩一见面便有说不完的话。

得知李易年前些日子受命研制浑天仪，鱼闰惜对此心生好奇，便与李易年一同前往查看。

宣德二年一月末

市井间流传一则传言，称皇后鱼闰惜是卫国细作，在学宫求学期间，便与卫国公子过从甚密。

鱼闰惜一家遭流放后，鱼闰惜曾离奇失踪了一段时间，据闻是去了卫国。

此流言一出，朝臣们纷纷谏言，恳请皇帝沈觊彻查此事，以正视听。

沈觊深知此事干系重大，若处置失当，恐会引发朝廷动荡，只得遣人着手彻查。

最终，负责查证之人经过多番调查，从宁王府几位下人口中证实，鱼闰惜此前养病之说纯属虚妄，实则她早已离京而去。

与此同时，陵王沈锵找到一些士兵以及昔日作战的将领魏贤等人，他们纷纷声称，在卫景两国交战期间，曾目睹鱼闰惜的身影。

彼时，鱼闰惜女扮男装，化身声名远扬的卫国谋士鱼听风，与卫国诸多将领关系十分密切。

这一消息瞬间在京城引发轩然大波，朝中两党派借此良机，不断向沈觊施压，敦促他速速处理此事。

沈觊迫于舆论压力及两党不断逼迫，为稳定朝堂局势，安抚民心，不得不先废黜鱼闰惜以平众怒。

鱼闰惜离宫前夜，沈觊心内似有千钧重石压着，市井流言并非全然无稽。

智谋卓绝、名动天下的鱼听风，除去女扮男装一事令人难以置信外，其余种种皆与鱼闰惜的情形相契合。

且在卫景两国交战之时，鱼闰惜确实杳无音讯，极有可能已前往卫国。

为解心中重重疑惑，他唯有当面质问鱼闰惜，从她口中探得真相。

殿内，弥漫着一种静谧又略带惆怅的气息。

鱼闰惜独坐窗前，任由微风轻拂脸颊，似是要吹散心底那丝丝缕缕的愁绪。

沈觊迈着沉稳的步伐踏入殿内，径直朝她所在的方向行去。

他站在鱼闰惜面前，目光灼灼，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直直地望进她的心底：“闰惜，当年那个鱼听风，可是你？”

鱼闰惜于外始终矢口否认，只因沈锵所提供的证据尚不足以定她的罪

她心中了然，沈觊是揣着答案问话，鉴于往后他们要分开，她认为向沈觊坦白部分真相，让他心安理得地怨恨自己，是正确的抉择。

如此一来，他便不会再对自己心存眷恋，能够更快地从这段情感困境中走出来。

鱼闰惜垂下眼眸，轻轻点了点头。

沈觊虽早已猜到答案，可当事实摆在眼前时，脸上还是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你真的……”

鱼闰惜平静地回答：“妾并非是卫国的细作。”

“朕知道，你自幼在京长大，怎么可能与他们有瓜葛。”

…………

“为何？你为何要这么做？”

“彼时凉、柔两国交战，妾跟随还是太子的拓跋绥出征，为其出谋划策，至于为何要对付大景，只是为了自保，并非出自妾本意。”

“你与拓跋绥是一直都有联络？”

“没有，昔日在学宫，我们确是素有往来，此事你亦知晓，他离开学宫后，我们便再未有过联系。”

“你们多年未见，是如何联系上他的？”

“离开陵王府后，妾为了躲避陵王和宁王的人，逃到了卫国青州，在那遇到了妾义父的女儿鱼韵微。”

“鱼韵微？”

“此人妾同你提过，她是妾伯父的女儿。”

“失散那个？”

“不错，她被拐卖至卫国康建，后又被拓跋绥胞弟乐安王带至青州。

听闻乐安王强留她在王府，不允准她归家，妾便欲助她。

可妾没有能力从乐安王手中救人，唯有远赴康建，寻拓跋绥相助。”

“你与他既无联系，他岂能是你想见便能见的？”

“彼时拓跋绥广招天下贤良，妾扮作男子以门客之身，通过一官员牵线，方得与他相见。

待鱼韵微之事解决后，拓跋绥没有因为妾是女儿身而拒绝任用妾，妾成了他麾下的谋士。”

“何意？他没认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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