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天师 第八百二十一章 浮屠塔

听到摩罗衍的回应，我的心中一阵莫名其妙的狂喜，然而这种喜悦仅仅持续了一秒钟，便被担忧取代了！

他说的阴阳芝，八成就是我们要找的蕴神阴阳芝，但是根据摩罗衍故事中的描述，这东西竟然是佛门至宝，是摄摩腾从外界带过来的，并非是龟兹国产出的物品，作用便是用来镇魂的，而其本体，竟然是一块暗红色的石头，当年那场战斗的结局，我们不得而知，但是如果那东西真的是用来镇压魔神了，那我们岂不是要无功而返？

无功而返，是我最不能接受的结局。

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恐怕更难了！

而之前一路来的疑问也在这一刻得到了解释，龟兹是如何崛起的，又是如何陷落的，国民都去了哪里，魂魄都进入了何方，一切都有了答案！

龟兹因为神道大人的献祭仪式，得到了魔神的力量，借此纵横西域，摄摩腾为了魔神而来，不惜牺牲一国人的性命，也要封印魔神，国民并没有离开，而是全部死在了摄摩腾的手中，魂魄被蕴神阴阳芝摄走，尸体，则埋葬了在万佛寺的地下！

如此，新的疑问又来了，为何摄摩腾要摄取龟兹国民的魂魄？

我的猜测是蕴神阴阳芝想要镇压魔神，就必须等价交换，以无数的魂魄作为力量来源，方能镇压魔神，所以摄摩腾才会杀了一城百姓！

怪不得摄摩腾不让成慧大师了解当年事情的内幕，原因便在这里，佛教一直以一心向善，普渡众生为理念，如今自己尊重敬仰的师父，亲手屠戮了一城百姓，如果这种事情被成慧大师知晓，恐怕他的一颗修佛之心，会瞬间崩塌！

不过是非功过，又有谁能说的清楚呢？

摄摩腾做错了吗？

我认为错也不错，杀人终归是不对的，但如果是为了天下人而杀少数人，又何尝不是一种善呢？

看行为如何定性，是非功过后人说，正如摄摩腾自己所说，他所做事，论心不论迹！

虽有佛陀心，亦有修罗手！

当年之事，已不是我们该去讨论的，也不是我们该去评判的，因为无论什么结果都不在重要，我们要面对的，是数千年前留下的因果。

国师所召唤出的魔神，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能让佛陀境界的摄摩腾都束手无策，必须献祭掉一城百姓的魂魄，方能封印镇压对方？

摄摩腾说过，魔神是佛教最大的敌人，而且只是一道分身！

神道大人费尽心机召唤魔神，引来摄摩腾的目的是什么？

而蕴神阴阳芝既然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连魔神都能封印，又是佛门至宝，了空大师又如何能不知道？

但是听老和尚的话，对于这件东西，似乎完全不知情啊，怎么感觉被摆了一道呢？

正当我思索之际，秦冠在一旁开口道：“我有一个问题，摄摩腾封印魔神我能理解，但是为何要将整座城市沉入地下，不是多此一举吗？”

摩罗衍沉吟一声，喃喃道：“似乎，似乎那个僧人说过，将城市埋入地下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防止我们逃跑，另一方面是因为魔神只是被封印，若是有外人来此的话，很容易触碰封印导致魔神破封，埋入地下，能让封印的时间变久一些，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那个僧人说，如果有一天，此地被外人进入，那就说明，他的落子就是真正输了这一局的那一天！”

我在度陷入了沉默，当有外人进入这里，就说明摄摩腾和国师的博弈，才是真正输了的时候？

这话是什么意思？

摩罗衍只是故事的描述者，很多事情，他也不知情，因此问他也是没有答案的。

“你们为何会对这个国师如此崇敬？”我又回到了问题的开始，重新问道。

当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摩罗衍阴恻恻的笑了一声，随即开口道：“因为我不是平民，我是政客，我所行之事，只为了一件，就是国家强大，至于手段与方法，无甚重要，魔神让我们变的强大，是有目共睹的，而魔神来自于国师，国师让我们的脊梁骨前所未有的挺立，站在西域之巅，如此行为，当然值得敬佩！”

闻言，我也不由得笑了出来，所以这世界哪有什么对错可言？

只不过立场不同，想要的东西不同而已！

对于天下人来说，摄摩腾所做之事是为了天下之人谋福利，为了苍生的性命，这自然是对的，然而对于这龟兹国的人来说呢？

他们要付出的，除了魔神的力量被收回，还有这一城百姓的性命，对于他们来说，摄摩腾还是对的吗？

只有站在上帝视角才能明白其中的是与非，但如果是当事人，又该如何去评判？

我没了疑问，而是转而问道：“你还记得那个镇压魔神的浮屠塔在何方吗？”

摩罗衍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当然知道！”

“那好，带我们过去！”我当即挥手说道。

此时的摩罗衍自然不敢反抗我的命令，犹豫了一下，但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面庞之上不禁浮现出一抹笑意，随即笑道：“可以可以，我们现在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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