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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下的世界被气泡切割成模糊的碎片，引擎熄火的嗡鸣还在耳内震荡，赤井秀一的肺部在水压下剧烈收缩。
赤井秀一还是狠，虽然另一只手被黑羽咬的都快见骨头了，但愣是用不是惯用手的手，把车窗给砸开了。
咸涩的河水倒灌进口鼻的瞬间，黑羽松开咬着手腕的嘴，膝盖猛地磕在赤井秀一胯骨上，借着水流浮力将他整个人往驾驶座下方压去。
赤井秀一后背撞上冰凉的座椅，瞳孔在浑浊的水流中骤缩。
眼前这张水无玲奈的脸，指尖掐着他手腕内侧的神经点，另一只手却比出三短一长的摩尔斯电码，那是CIA与FBI联合行动时约定的紧急信号。
是的，虽然CIA和FBI之间的同事关系不能说是相亲相爱，也只能说是相看两厌，但是两边还是联合演习过的。
至于黑羽怎么知道的这件事...
拜托，水无姐弟都被他打包送回去了，他想知道这些东西很难吗？
水流卷着破碎的玻璃渣擦过侧脸，黑羽的指腹突然贴上赤井秀一的嘴唇，温热的触感透过水流传来。
赤井秀一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后腰抵着变形的车门把手，居然没当场打回去。
水流突然裹挟着气泡剧烈翻涌，车顶传来金属变形的吱嘎声。
黑羽猛地攥紧他手腕，赤井秀一喉间溢出气泡，任由对方拽着自己往完全没在水中的车尾游动。
漆黑的水下看不清情况，直到赤井秀一的指尖突然触到某种凹凸的石壁纹路。
是涵洞！
赤井秀一瞬间反应过来。
这条河底的排水通道被水草伪装得严丝合缝，金属栅栏上的铁锈在水流冲击下簌簌掉落。
黑羽的手掌按在他后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将他往洞口推，自己则转身用脚抵住即将下沉的车身。
黑羽的手臂圈住赤井秀一腰侧，借着水流冲击力将两人推进涵洞。
黑暗中传来金属扣环的轻响，是对方解开了提前藏在这里的的氧气瓶。
橡胶咬嘴突然塞进他牙关，带着淡淡氯味的氧气涌入肺叶。
涵洞的水流明显平缓许多，顶部渗水形成的光斑在黑羽脸上跳动。
赤井秀一盯着黑羽，突然伸手扣住对方下颌，指腹碾过耳后皮肤时，硅胶面具的边缘正在水流中微微翻卷。
黑羽的动作骤然僵硬，氧气瓶的橡胶管在水中甩出弧线。
干脆直接扯掉半片滑落的硅胶面具，露出底下自己苍白的下颌线，喉结处有道浅红指痕，正是刚才在车内扭打时赤井秀一掐出来的印子。
咬他的时候没把他咬死，真是亏了。
.....
“波本，托卡伊埃苏，立刻去现场确认尸体。”琴酒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
虽然很烦这个神秘主义者和那个没事儿就偷懒的怪盗，但谁让这两位离得最近呢。
河面的火光逐渐熄灭，只剩下腾腾热气在夜空中飘散。
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色的灯光在公路弯道处闪现。李乐安的摩托车在距离封锁线二十米外的地方停下他抬手扯了扯黑色皮手套，向不远处正在河边指挥打捞的警察出示了日本公安的证件。
这玩意儿怎么来的？
这玩意儿当然是日本公安官方给发的啊。
当然名义上是波本做的假证。
嘶...
那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日本公安给发的啊。
通讯器里传来琴酒的指令时，安室透的狙击步枪已经拆解完毕塞进黑色吉他盒。
他站在废弃大楼的阴影里，指尖划过手机屏幕，将最后一张现场照片发送出去。
衣服下摆被夜风掀起，露出腰间若隐若现的警用搜查证。
我是警察，现在的身份是卧底，再到卧底的时候接到的任务要去假扮成警方。
说真的，这是安室透最喜欢的组织任务之一。
这种任务的解决方式大部分时候都是安室透，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问。
小部分时候是需要回公安楼一趟，自己取文件。
李乐安的摩托车引擎声混在警笛声中靠近封锁线，他冲值守的警察再次晃了晃的证件。
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停在岸边的两辆救护车，后车厢门虚掩着，能看见里面盖着白布的担架。
安室透几乎同时从另一侧接近，外衣领口竖起，恰好遮住颈间若有若无的通讯器痕迹。
“尸体已经打捞上来了。”戴白手套的法医掀开防水布，两张焦黑的面孔露出来，指尖皮肤因高温卷曲剥落，“面部特征完全烧毁，只能等指纹比对了。”
李乐安蹲下身，食指指尖在尸体手腕处轻轻划过去那里有一道三厘米长的烧伤疤痕，正是三天前他和黑羽在医院停尸房做的“功课”。
当时躺在解剖台上的，是上个月在涩谷制造连环车祸的逃犯，尸体脚趾甲缝里还留着车祸时嵌入的沥青碎粒。
“颈部有注射痕迹。”
安室透忽然开口，指尖点在焦黑的喉结下方，“组织惯用的肌肉松弛剂注射位置。”他抬头望向李乐安，这是他们提前约定好的“误导细节”，专门说给通讯器另一头的监听者听呢。
...,
通讯器传来争吵声，基安蒂：“让我进去！我要确认基尔的尸体！”
“基安蒂，你的任务是待命！”琴酒的声音冷了冷。
本来他是打算再让基安蒂和柯恩去检查一下。
但是警方已经在这之前提前包围了这里的现场。
就这两位，那个气质过去...
算了，还是别过去了。
...
“琴酒，”他对着通讯器开口，声音刻意压得沙哑，“两具尸体都有打斗痕迹，其中一具左手无名指第二指节有陈旧性骨折——和赤井秀一档案里的记录吻合。”
安室透同时将手电筒光束照向尸体左手，指骨处的焦黑裂痕在强光下格外明显，那是他们用石膏粉和医用胶水临时伪造的“旧伤”。
“基本可以确定这两个尸体就是赤井秀一和基尔的了，琴酒。”
安室透敲了敲通讯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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