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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孩子吃过洗过后再到宋杳跟前的时候，俨然变了另一副样子，各个都看起来干净乖巧，哪有半点方才的落魄狼狈样子。
一个稍大些的跪在地上率先开口道：“多谢皇后娘娘，收留奴婢几个，这份大恩奴婢们没齿难忘，之后一定好生伺候娘娘，万死不辞。”
宋杳道：“先起来吧，在凤鸣宫不用那么多规矩，只要不是大错，本宫不会对你们太过严厉的。不过，本宫确实有一件事情要问你们。”
“娘娘尽管问，但凡奴婢知道的，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小丫头口齿伶俐，反应快速，宋杳笑道：“你叫什么？是伺候在昭仪身边的吗？”
丫头道：“奴婢名叫翠央，从前是景清苑院子里的大丫头，手底下管着他们几个，也是在昭仪身边伺候的。”
宋杳点头，又问：“昭仪宫里就你们六个么？再没其他人了？”
翠央道：“是的，只奴婢们六个，因着院子不大，昭仪身子不好，不能侍主，用不了许多人，所以便只有我们六个。”
“你们几个都抬头，来让本宫瞧瞧。”宋杳语气很轻，对着他们道：“现如今，你们跟着本宫，便也是这凤鸣宫里的人了，在宫里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唯有一点，不可多话，明白了吗？”
“是。”几个人齐声回答，宋杳又道：“孙昭仪的事情，本宫很遗憾，虽说一人不侍二主，但如今也是没什么别的办法了，只能让你们跟着本宫了。不过，对于孙昭仪的死，你们又是如何看的呢？”
几个孩子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答话。
倒是翠央半晌道：“回娘娘的话，对于主子……昭仪娘娘的死，若是让奴婢来说，却也是享福了。”
“这话如何说？”宋杳问道。
翠央道：“昭仪娘娘本就身子弱，这么些年也过惯了和柳昭仪相依为命的日子，本以为也活不了多久，只安安心心死去便好，谁知道平白无故被惠贵妃当做出气筒罚了一通，身子更是不好了，这也便罢了，不过是日子提前了，谁知道惠贵妃却又带了皇上去瞧她这个模样。”
翠央说着便一肚子气，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才又道：“本身对皇上已经差不多忘记干净的昭仪娘娘，这时候又动了心，可偏偏这时候惠贵妃又给皇上身边安排了一个女人，本身只是身子不舒服，这下连心里也不舒服了，整日里都看起来怏怏郁郁的。”
“哦？”宋杳有些诧异，“你是说孙昭仪对皇上又起了心思吗？”
翠央低着头，好一会儿才说：“说出来也不怕娘娘生气了，这宫里的哪一个能对皇上没有心思呢？有了皇上的盛宠，在宫里便可以为所欲为，想做什么便做什么，那惠贵妃便是先例。所以，昭仪虽然在心里压制着对皇上的爱与想念，却终究还是在看见皇上的时候消失殆尽了。”
宋杳长出一口气，这丫头这话说得没错。
“昭仪娘娘临走那几日，总是盯着窗口问我，‘皇上来了吗？’‘他今儿穿得什么衣服？’‘不知道皇上冷不冷？’这样的话，奴婢每次的回答都能从她脸上看见失望，像是好容易开了的花，忽然被一场冷霜扫得干干净净，什么都没了。”
宋杳看着面前丫头通红的眼，半晌道：“你同昭仪，关系很好吗？”
那丫头似乎迟疑了一阵才道：“其实在太子府的时候，奴婢便是跟着昭仪娘娘的了，算下来也有不少年头了，奴婢与香桥伺候孙昭仪和柳昭仪，说起来是主仆，其实这么些年相依为命，早便是朋友了。”
“原来如此。”宋杳喝了口茶又问：“那本宫问你，你觉得孙昭仪的死有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翠央想了想却还是摇了摇头道：“其实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药的分量会多，因为每次去抓药的都是奴婢，奴婢绝对不可能害主子啊，况且那些药也都是太医院按照蓝太医开的单子抓的，有几次蓝太医在这里的时候，还检查过药。”
“检查药？”宋杳一顿，“为什么会想起来检查药呢？”
翠央道：“因为昭仪快死的那几日，蓝大夫来看过一回，发现好像有点不太对劲，所以来查了查药，却发现药没有任何问题。”
宋杳皱起眉头道：“那熬药的是谁呢？”
“是奴才。”一个小太监，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他抖着身子道：“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奴才绝对没有动过手脚，奴才哪里来的办法去弄多余的药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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