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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晷高高兴兴跑去认人，宋杳一瞧那姑娘装扮，生怕她一袖子将宋晷甩开，并臭骂他一顿。
然而让宋杳意外的是，那姑娘并没有将宋晷推开，反而摸着弟弟的头问他:“你同婶婶一起来的吗？吃饭了吗？没吃的话，我这里还有点闲钱，你去吃碗饭还是够的。”
宋晷一边摇头一边将手背在身后，高兴道:“凤姐姐，不用啦，我吃过饭了，而且今天娘亲没来，我和姐姐一起来的。”
“姐姐？”那姑娘似乎愣了一下，才又问:“她在哪？”
宋晷指了指她身后，宋杳嘴里还噙着面条，用闲着的左手给她摆了摆手。
将嘴里的饭吃完，她才哈哈笑着打招呼:“凤姑娘，是你啊。”
那姑娘明显愣了一下，露出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
宋杳有些尴尬，她实在太记不清这个姑娘的状况了，记忆力除了宋母和宋晷的事情之外，其他的记忆都相当模糊，尤其是这个女的，竟然一点也不记得了。
所以她这个万能打招呼的方式，显然让人感觉到奇怪了。
“杳儿，你……怎么……”
她眼睛一眨，很快眼眶泛起了红，宋杳一愣，心里莫名一阵慌张，难道她之前对这姑娘做了很过分的事吗？怎么一见她就哭？
宋杳看向宋晷想得到点讯息，奈何宋晷似乎也不知道这俩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他毕竟是个孩子，表现得比宋杳显得更加懵逼。
看着如花似玉的美人冲着自己掉眼泪，宋杳心里罪恶感嗖地升起，慌忙从自己怀里掏出来宋母给她的帕子，递到她手里说:“别哭了，待会儿花了妆可就麻烦了。”
看这姑娘的打扮，宋杳一眼便能瞧出来她是做什么的。她周身都萦绕着浓厚的风尘气，只是她眉眼端正，粉黛一施倒显得十分高雅起来，奈何身上的衣服确实风尘里的标配，颜色大红大紫，样式酥胸半露，味道粉香刺鼻。
她倒是有些想不太明白之前的宋杳是怎么和这样的人成为好朋友的，而且宋晷和宋母都认识，显然两个人是十分要好的朋友了。
姑娘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伸手握住宋杳的手:“我却是未曾想竟还能见到你……我以为……你已经给赵家做儿媳去了。”
她吸了吸鼻子，“现下看来，却是没有的事了，我真是替你开心，生怕你同我当初一样，想不开以至于一步错步步错，竟然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宋杳被她抓住手，发现她手上茧子不少，显然是做过粗活的人，现在沦落至此，其中曲折不用明说，她也能知道个一二三。
大概是这个身体的主人对这姑娘旧情极深，宋杳不由得有些动容了，也伸手握住她的手道:“你不用替我担心，我现下过得很好，倒是你，过得怎么样？”
姑娘微微一愣，收了自己的手，将手藏在袖子里，好像怕弄脏了宋杳的手似的，“我挺好的。”
话音刚落，一个小厮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姑娘啊，快跟我回去，鸨娘临时改了主意没去庙里上香了，突然回来瞧你不在正在发脾气呢！”
面前的姑娘听了这话脸色一变，整个人都惶恐起来，匆忙跟宋杳道了个别，便转身走了。
走了几步她又扭头看了眼宋杳，仿佛此后一别，再无相见似的。
宋杳被她憾恨的眼神一震，正想要说点什么，那姑娘已经匆匆走了，只剩下墙角一片红色衣角，倏忽又飘不见。
心里空落落的，付了面钱，正要走开，没想到卖面的老板却跟她搭起了话。
“唉，你和凤姑娘是旧识了吧？瞧你虽然穿的不好，人却自由。可惜了凤姑娘啊，心眼好，人也长得好，就是命不好啊，得罪了李家人，现在竟然落到这个地步。这次偷跑出来，回去又不知道该怎样挨那老鸨的打了，那人啊，把姑娘们就不当人。”
宋杳听见这句，急忙道:“你说她会挨打？为什么？她为什么要冒着挨打的风险出来吃面？”
“唉，凤姑娘啊是为了报我的恩。”
宋杳一愣，又听他说:“凤姑娘当初被逼的家人死绝，只剩下卖身一条路，可她不肯，被人折腾的好几天一口饭没吃，我看不过，给她煮了碗面。谁知道之后我也被盯上了，摊子被砸了不说，连家里也给砸了，凤姑娘为了我这才妥协进了青楼。”
宋杳呆愣很久，却不知道如何反应，又听那人说:“凤姑娘长得好看，又和其他姑娘不一样，喜欢她的人多了去了，她每隔几日都会偷偷来这里吃碗面，即便会被老板娘骂她也不在意，因为她一来我就有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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