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挖开了,我依旧坐在椅子上,因为自有宋皇帝的钦差去料理。
果然就听到赵晟喊了起来:“怎能开棺,应尽量不让死者惊扰。就棺木直接运回契丹才是!”
就象得到了消息一般,我立即哭嚎了起来:“我苦命的夫君呀!你为契丹尽心尽力,死在宋,死后也不得安生。官人呀,你埋了二个月,让我怎么再面对你呀!”
有高有大的孙扬威放在那里不是当摆设的,此时的作用显现出来了。他喝叱起来:“这叫个什么事,难道怕你们使臣埋后尸体不翼而飞,还是想验尸?说个道理出来,否则绝不能开馆,让逝者之亲人伤痛。”
“当然要开棺查验,否则我们如何回去和契丹皇帝交代?”四个使臣当然不答应。
大郎也为难的凑了上去轻语:“大人们,还是不要开了吧,至少不要在这里开。或者挪到暗处去。。。使臣是三伏埋下的,大热的天。江南又潮湿,挖到这里已经快看到水了。你看看这棺木,都已经浸水了。你们这样当着众人的面一打开。。。”
不用说下去了,场面一定恐怖,臭得一定连眼睛都睁不开。
一个使臣道:“不妨事,我们带来了你们所谓的仵作,如果旁人害怕,尽管让开就是。”
另一个使臣则已经捂着鼻子后退两步,有点犹豫地躲着道:“还是找个僻静阴暗处吧,也可重新收敛入棺。”
另外两个立即用辽语附和,定是说些所言极是之类的话。
“不用,就在这里开棺。”我却站了起来,扶着肚子走到坟头边:“当着大伙儿都在打开,不要运到一处,打开一看说不是,那就谁都扯不清楚了!打开,就在这里打开。”
意外让四个使臣一愣,他们原本以为如此阻挠,大约里面确实有猫腻。
“夫人莫生气,快,坐到一旁歇着!”两个丫鬟很是会做戏,一个扶着我,一个立即去拿椅子去。
我好似很生气的样子,手指故意颤抖着,对着打着伞幔的伙计指着坟命道:“快,快帮我官人遮着日头。”
身怀有孕的寡妇,看到亡夫被埋了二个月后又要被挖出来了。那个惨呀,那个感人呀,我的眼泪都要被催下来了。
在一片叹息声中,使臣于是对着我行了个礼,恭维的大话说了几句:“多谢夫人深明大义,让我等回去有个交代。既然如此,就开棺吧!”
于是紧张的一幕又要上演了,足以排成现实版的恶心巴拉类型的恐怖片。
四五个挖土的,有两个用铁镐用力插入棺木的缝隙中,开始使劲,没两下就将棺材盖给掀开了!其实棺木很薄,反正是假死,用那么厚的棺木干什么?而且早知道不会太平,早晚会撬开,我就选用了最便宜的一百文一具,最为经济环保的薄皮棺材。
一股浓烈的臭味,真的让附近的人简直难以忍受,纷纷往后退。那臭味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只要有鼻子的都能闻得到。我距离大约有七八米,令人作呕的臭味还能时不时随着风飘过来。
我看到楚国公此时再也装不出镇定,扒开前面的人,就扑上去紧张地看。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不怕脏不怕臭呀!
四个使臣中,有一半是捂着鼻子、壮起胆子,凑近去看。而且不敢睁眼瞧,是侧着身,小心翼翼的用眼角往棺材里扫着。
他们的眼睛慢慢地瞪大了,手也不知不觉放了下来。。。四周一片哗然。楚国公更是双手扶着棺木,瞪眼看着棺木里,好似棺材里空无一物,尸体不翼而飞。
也许没见尸体也不会那么表情夸张,因为棺材里不是高度腐烂的发臭尸体,而是一具套着契丹官服的白森森骸骨!
“官人,我的夫君呀!你怎么死得那么早。”我在那边又凄凄惨惨地哭了起来,其实是用罗帕捂着嘴偷偷的乐。反正此时笑得声音发颤,和悲痛得声音发颤没什么两样。
“这怎么可能?”一个使臣咳嗽了一声,立即恢复了冷静,他喊了起来:“仵作!”
从他的随从队伍里,走出一个上了点岁数的人来,来到棺木前开始细细验起来。也许是宫中派来的专业人士。
哼哼,我才不担心害怕呢!说起验尸,宋人可是老祖宗。而且那个叫宋慈的宋人,目前还没有生出来,同样的,他写的专门验尸的书籍也没有问世。
俗话说,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全部都是有备无患的。
这个仵作低头小心地移了移骷髅头,举起手后手上还沾有许多黑色长发。。。早就问过衙门里的仵作了,人烂得最慢的除了骨骼和牙齿,就是头发。所以花了点小钱作为灯油钱,从庙里买来了一个发色差不多出家剃度之人的全部头发,塞在了这副骨头的脑壳下。
坐在一旁的我站了起来,哭着要上前去。立即被丫鬟给劝住了。并且拿来湿毛巾给我擦脸,防止我悲痛过度晕了过去。
仵作又俯下身,应该是掰开牙齿看。半天起身后,走到四个契丹使臣身边轻语着。
“不可能的吧!”一个使臣叫了起来:“才两个月时间,怎么可能只剩下白骨。埋在土里应该至少二三年才皮肉全光的吧?”
“夫君呀!”我脸颊全湿(其实是未绞干的湿毛巾功劳),悲恸地几乎要晕厥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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