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我醒来,侧首就看到侧着而睡的赵惟能。其他男人都会抱着我入睡,只有他不会,他喜欢仰睡,每次结束就自己呼呼大睡着。
这是习惯,刚开始时,他是背对着我睡。毕竟醒来时,身边躺着的是个尸体,这样的感觉很恐怖。
床外五米远处的桌面上点着一盏灯,红色的烛火透过一层青纱床帘,照在他俊美的脸上,让他的脸部曲线越发的柔和。我心中不禁在想,他以前有多少女人?能做到解决需求后躺着尸体旁边睡着,也算是功力特强类。也许只有沙场厮杀的孙扬威才能做到。
他可真美,第一次见到他,我就深深迷恋上。当知道他为了我,苦等五百年,更是彻底倾倒,爱得不能自拔。但他忘了,忘了对我的深情,忘了所有一切。。。
伤悲不由地从心而生,我想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时,他的眼睫毛薇薇颤抖,随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黑色的双眸好似含着一丝笑意,但慢慢的凝结消散。
他深深地看着我,略带不快的缓缓问:“以前醒来就对着我笑,为何现在不再笑了?”
笑不出来了,因为他不是北华,我无法对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展露笑容。我轻声道:“我还没死,就已经不错了。”
他以为我是因为以前的事,还耿耿于怀,鼻子发出一丝浅笑,伸出胳膊将我揽在了怀中:“还生气呢?那是因为魏王的情我不得不还。父王薨时,我才二岁。我知你的病,所以故意让你此处受伤,再用府中药物治疗。其实药我出府时已带在身上,说是回府取药只不过是障眼而已,药早就留给了手下,在适时的时辰服下。”
听听感人,也有道理。俗话说雪中送炭难得,他年幼丧父,得魏王照顾,确实不能忘记。前前后后也做得周详,但就是只字未提我送给他的百花山庄,更别说以后还给我之类的话了。
我一遍遍提醒着自己,他是王孙,不是北华。我的北华要等百年后才会再现,而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梦一般的虚幻。
赵惟能扶着我的肩膀,将我微微往后推了把,温和地直视我的双眸,温柔而不失威严的问道:“你到底欠我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我展颜而笑,轻声回答:“我忘了。从鬼门关转上一回后,有些事真的给忘了!”
看着他有点失落的眼神,我脸上挂着笑,但心中的痛与苦,也只有自己知道。
赵惟能天亮时离去,又是一大群的丫头婆子伺候着我吃饭、沐浴、更衣。弄完一切,我手中抱着,脚上踩着,很暖和的坐在罗汉床上,等着一个时辰后的午饭。
我感觉自己昏昏沉沉的,坐在罗汉床上打着瞌睡。这样的日子才开了头,我已经感觉无聊之极。虽然以前一直梦想着,能过上这种衣食无忧、有事的话有男人保护的生活。但真的过上了,总感觉自己成了宠物,养得毛色光亮、肥肥胖胖,就等着主人来。
在旁边跟着厢秀坐着绣花的小喜,应该是见我这副慵懒模样,噗嗤笑了出来:“小姐一定累了吧,要不再躺下歇会儿。”
大约是认为赵惟能将我折腾累的,这虽然占大部分,但还有的是心中疲倦。
厢秀站了起来,从床上扯了条棉被过来,帮我半倚了下来:“小姐还是靠在这吧,日上三竿还躺在床上懒睡的话,给人看见还以为又病倒了。”
还是厢秀做事仔细,靠在罗汉床上最多属于天冷怕寒,但大白天的还躺在床上,不是懒惰就是得宠幸后卖嗲。
我躺了下来,过了会儿,小喜小声地与厢秀讨论着,我是否要去见武夫人。
作为妾,进了门当然要去见正房,请安、奉茶、接受训话。而且妾可以不办任何喜酒,直接从侧门抬进来就是。
如果我去见了武夫人,她受了我的礼,喝了我的茶,那么不用说什么,就代表承认了我是赵惟能的妾。那么我就有了名分,正式成为了赵惟能的女人,以后要遵守三从四德,在这大宅院里安安心心的当姨娘。
“你们不用多论了。”我眼睛撑开一条缝,懒洋洋地道:“我现在还身负刑罚,此时去不是污了武夫人的眼?”
两个丫头立即醒悟,我去武夫人那里,跪下请安时自称什么呢?罪女,民女、犯妇、妾身。。。
小喜嘴里嘀咕道:“要不送点礼表明一下心迹。否则时间久了,就怕武夫人心里想,怎么小姐来了那么久,也不去请安。”
厢秀觉得有理,于是轻声出了主意:“这样也好,要不跟将军说一声,在屋里挑一两样物件,或者请将军赏一点送去。”
“又不是逢年过节,也不是祝寿道喜。将这屋的东西搬到那屋没意思!”我打了个哈欠,拿起桌面上的一碟葵花籽开始咬起来:“武夫人毕竟是大户出生,不会在乎那么些房内摆设。说不定知道是我送的,还退了回来,那只会自讨没趣。”
“真的给,我就要!”银铃般的清脆声音,打门口带着几分笑意的响起,一个身穿黑色金丝绣线披风的贵妇,带着风一般的走进了屋子,身后还跟着四个丫头。
“武夫人!”厢秀和小喜一见,赶紧扔下手中的活,立即跪下请安。
这就是武夫人?我也只能赶紧的下床跪下,否则就是怠慢了将军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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