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鲜食馆 第十八章

第二日一早，苏果儿早早的起来，做了养生粥来去给老夫人拜别，期间老夫人又提点了她几句，说了几句话后便让她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袁妈妈送她出府，到外头的时候还塞了一百两银子给她，说是老夫人的主意，让她务必带上，她推辞了几下还是把银子带上了。

随后对着国公府的大门拜了一拜，这才往自己租的宅子处走去。

说不清此刻是什么感觉，但望着这国公府的院墙，她竟然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释然，没有过多的留恋与悲伤，她叫了辆驴车，拉着自己往御街的方向去。

若不是身上背着的包裹有些重了，其实她可以自己走着去的，但是今儿个离开的时候她把在府内账房里存着的东西和银两都取出来了，其中不乏两匹上好的布匹，首饰什么的，这加在一起背起来就有些重了。

等到驴车到的时候，已经是辰时，早上给老夫人做膳食以至于她还没来的及用早膳，刚好到了店门口的时候，看到街边有摆摊卖早食的，她便也坐下来，要了一碗五谷粥，并上一个馒头，一共七文钱。

说是馒头，实际上就是带着肉陷的包子而已，面上看着白白胖胖的是馒头的样子，内里的陷却格外的充实，吃起来比馒头会更有滋味些。

苏果儿夹起一个馒头，囫囵咬了一口。

却……

一口没咬到陷？

她疑惑的夹着馒头看了一下，有些发黄却带着点硬的包子皮消失了一大块，却还是没看到里头的馅儿，呦，苏果儿这一口下去，只伤到了外面的一层皮儿。

她无奈的摇摇头，当下心里已经有些不爽了，且不说国公府里的下人们吃的包子也都是皮薄馅多的素菜陷包子，这外头花三文钱买来的猪肉馅包子竟然一口都咬不到馅？

合着三文钱就是为了吃那一口死面包子皮的是吗？

她没有发作，当下夹着包子再次送入口中，这一口倒是咬到了馅。

只不过…………这一口也把包子里的肉馅儿整个给带了出来，她不得已将那肉馅整个吞如口中，混合着那嚼起来有些硬的包子皮狼狈的嚼着，嚼着，却又在下一刻生生住了口…………

猪肉的骚腥气在她喉间翻滚，一口直冲天灵盖……………把她难受的不行，却又不好在这儿直接吐出来，于是她慌忙的拿勺子搅合了两下五谷粥就往嘴里送。

送了好些汤水之后才硬生生的把那猪肉馅给咽下去。

可一转头…………

看到了自己粥碗里还剩下的两颗花生豆。

四文钱一碗的五谷粥里就七八颗豆子并上一碗稀稀拉拉的水。

苏果儿悟了，难怪都说汴京卖小吃的赚钱，原来是赚在这儿了啊？可这样真的有人会吃吗？苏果儿包子皮索性也不吃了，直起身子看了一眼四周。

发现吃的人还真的不少。

不大的地方摆放了有七八张桌子，共坐了有十来个人。

除她一个小娘子之外，其他人五大三粗的，看起来都是些卖力气的武夫，纤夫等体格壮硕的男子。

吃的和她也不一样，面前多数摆放的一碗糟羊肉并上三两个胡饼子，胡饼子干硬，但是掰开泡在羊肉汤里，这就是他们的早食了。

也难怪，武夫，纤夫等干的都是卖力气的活计，早上吃这种粥食和馒头定是吃不饱的。

可糟羊肉的价格并不便宜…………一碗要十五文钱，在这物价颇高的汴京城里，他们真的负担的起吗？

苏果儿又看过去，老远的见着几个货郎，摊贩坐在一旁的街沿上，手里端着碗粥和一个胡饼子，或者连粥都没有，一整块胡饼子掰开吃一小块，再喝点水咽下去，这也可以当做早食来食用。

果然，这汴京城里也不是谁都能吃的起糟羊肉的。更多的还是穷苦人家。

“这粥可是不合小娘子的口味儿？要不要来碗糟羊肉尝尝？”卖饭的伙计见苏果儿吃的艰难，又直勾勾的盯着那碗糟羊肉看，便走过来问道。

当然了，也有私心，这小娘子从穿着打扮都不是一般人，一般人是吃不起糟羊肉的。

苏果儿见状也对那糟羊肉起了心意：“那便给我来一碗吧？”她说道，不过很快就后悔了。

糟羊肉上来还未入口时，她就闻到了一股独属于羊肉的膻气，虽然上头放了点芫荽，但丝毫没有掩盖住味道，反而将那种味道彻彻底底的发散了出来。

她不想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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