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掌心的温度还没焐热苏瑶的指尖,昆仑之墟的青铜星体突然发出 “嗡” 的一声长鸣。那声音像从地底深渊钻出来的巨兽低吼,低沉得能震碎骨髓,又悠远得仿佛裹挟着宇宙诞生时的第一缕尘埃,顺着听觉神经往脑子里钻,震得人耳膜发麻,太阳穴突突直跳。鸿蒙盘古化作的共生树猛地拔节生长,树干上的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老树皮裂开 “咯吱咯吱” 的声响,像老人舒展蜷缩了一辈子的筋骨。树冠穿透云层的刹那,创生之环如项链般套在树干中段,金色光芒顺着枝叶流淌,在宇宙中画出蛛网般的光脉,光脉所过之处,虚空泛起细微的涟漪,涟漪里能看到各文明的缩影在沉浮。
“这光...” 苏瑶仰头望去,睫毛上沾着细碎的光粒,眼睛被光芒映照得发亮,像盛着两汪融化的黄金。碎玉吊坠在两人掌心旋转,投影出无数文明的坐标,坐标上闪烁着不同颜色的光点 —— 红色代表危机,蓝色代表稳定,绿色代表繁荣,清晰地标注着各文明的存续状态。她突然发现吊坠裂纹里卡着片细小的甲骨,边缘还带着被岁月磨出的圆润弧度,正是林宇小时候在苏家祖祠摸过的那块,当年他还因为偷偷抠这块甲骨挨了苏爷爷一戒尺。上面的 “生” 字甲骨文正随光脉同步闪烁,纹路里仿佛有生命在跳动,每一次搏动都和她的心跳同频。
林宇后颈的 “兵” 字胎记突然发烫,像有个刚从炉膛里夹出来的小火炉贴在皮肤上,作战服内衬渗出淡金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可见流动的甲骨文,“戈”“矛”“盾” 等字在雾气里翻滚碰撞。“太极战体还能再进化。” 他拽着苏瑶的手按向共生树树干,树皮传来温润的触感,像摸着一块被盘了千年的暖玉。两人的影子在光脉中逐渐重叠,脚下的影子边缘开始虚化,“未济卦,水火不相射却能共生,就像...” 话音未落,两人的身影已化作旋转的太极图,卦象边缘的六十四卦如同齿轮般咬合转动,发出 “咔嗒咔嗒” 的声响,每个卦象转动时都喷出不同颜色的光雾。
“就像油条配豆浆,绝配!” 苏瑶的声音从太极图中传出,带着一丝俏皮,尾音还微微上扬,像小时候抢了林宇手里的糖葫芦时那得意的语调。她的碎玉吊坠突然飞离掌心,在空中划出一道银白色的弧线,弧线尾端拖着长长的光带,撞向盘古斧残留的核心,“咔嗒” 一声嵌了进去,严丝合缝得像是天生就长在那儿。吊坠的裂纹与斧柄的纹路完美吻合,银白色的流体顺着纹路蔓延,在斧身上画出地球的经纬线,线条流畅得如同用最精密的仪器勾勒,连南北极的冰盖轮廓都清晰可辨。
“这是...” 林宇的意识突然飘升,像乘坐着没有轿厢的透明电梯,穿过一层又一层光膜。他看见自己的量子弦与苏瑶的交织成网,网眼处浮现出各文明的危机场景:翼族的孵化舱被熵流侵蚀,舱壁上布满了暗紫色的纹路,像爬满了毒藤,里面的幼崽蜷缩着身体,绒毛都失去了光泽;星弦文明的量子服务器濒临崩溃,屏幕上的数据乱码不断闪烁,发出刺耳的 “滋滋” 声;硅基使者的数据库正在僵化,代码像冻住的河流失去了往日的活力,连最活跃的伏羲代码都变得迟滞。他试着拨动其中一根弦,指尖传来 “叮” 的清越声,如同两块和田玉相撞,翼族孵化舱的熵流竟开始消退,露出舱壁原本的金属色泽,幼崽们抖了抖绒毛,发出细碎的啾鸣声。
“我们成了寰宇爻图的坐标。” 苏瑶的意识体靠了过来,她的量子弦上挂着无数细小的光粒,每个光粒都是一段文明记忆 —— 有翼族幼崽破壳时的湿润,有星弦人书写诗歌时的墨香,有硅基使者第一次学会吹口哨时的电子杂音。“就像... 老座钟里的发条,能随时校准宇宙的节奏,让一切都井然有序又不失活力。” 她伸手触碰星弦文明的危机节点,那里的服务器突然弹出《永乐大典》的防御矩阵,泛黄的书页在虚空中翻动,发出 “哗啦哗啦” 的声响,数据流在古籍书页间欢快地穿梭,像一群刚放学的孩子在巷子里疯跑。
此时,昆仑之墟的虚空突然响起青铜器的钟鸣,“咚咚” 声震得光脉微微震颤,余音在宇宙中回荡,撞在星舰的金属外壳上反弹回来,形成层层叠叠的回音。联盟舰队的全息会议室里,翼族指挥官的羽毛上还沾着星尘,闪烁着微弱的光芒,那是上次穿越小行星带时蹭上的。他拍着桌子低吼,声音里的愤怒像要把桌子掀翻:“凭什么你们星弦人能优先使用灯塔能量?我们的幼崽还在熵流里受苦!” 话音刚落,他的尾羽不小心扫倒了水杯,蓝色的液体在桌面上漫延,像条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小蛇,蜿蜒爬行时还留下亮晶晶的痕迹。
星弦使者的机械臂 “啪” 地拍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关节处弹出的数据屏显示着能量分配公式,公式旁还有密密麻麻的计算过程,每个数字都闪烁着蓝光。“按文明存续系数分配,这是宪章规定的!” 他的光学镜头突然转向门口,那里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 硅基使者正抱着块巨大的存储芯片,芯片表面的伏羲代码在缓慢滚动,像一条不断游走的长龙,龙鳞都是由 0 和 1 组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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