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寒知缩在竹丛后,大气不敢出,小脑袋瓜嗡嗡的。
老天爷,‘断袖分桃’现场版?还是顶级门阀的瓜!
她刚想拍拍小胸脯压压惊,胳膊上被李嬷嬷掐过的地方就狠狠一疼!
嘶——死老婆子下手真黑,
这淤青没个十天半月消不了!
哎,金大腿二号也飞了,性向明显不对路。
白瞎那副好皮囊,浪费感情!
确认崔弘彻底滚蛋,谢珩的气运标记还在附近晃悠。
洛寒知杏眼滴溜溜一转,
啧,这位爷是打算守株待兔?
行,那本戏精就给你演一出‘惊弓之鸟撞南墙’。
她深吸一口气,瞬间变脸
——小脸绷紧,眼角眉梢都透着“此地不宜久留”的骄矜警惕。
眼神“惊恐”,身体微微发抖,像只误入狼窝、炸着毛强装镇定的娇贵猫崽。
她猫着腰,做贼似的 往后挪,只想赶紧离开这晦气是非之地。
然而,刚退出竹丛边缘——
“咚,”
后脑勺“精准无比”地撞上了一堵“墙”。
那“墙”温温热热,还带着一股熟悉的、沉水香的冷冽气息。
“唔,”
洛寒知痛呼一声,捂着脑袋,火冒三丈地扭头低吼:
“哪个不长眼的杵这儿当门神…”
映入眼帘的,是月白云锦上精致的暗纹,视线往上…是玉冠下那张惊为天人的脸。
谢珩,
他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绕到了她身后,此刻正垂眸看着她,
那双天生含情的桃花眼里,清晰地映着她捂着脑袋、眼泪汪汪、刚骂完人还来不及收声的蠢样子
——活像只被拎住后颈皮的炸毛猫。
“我…我我……”
她嘴巴张了张,舌头打结,小脸瞬间褪色又涨红。
她“唰”地弹开,踉跄站稳后先瞪了一眼竹子。
再转向谢珩,眼睛瞪溜圆,盛满“天塌了”的惊恐,声音发颤却强撑着:
“我…我不是故意撞你的!
都怪这鬼竹子挡路, 我…我啥也没听见!
真的,我对月亮发誓! 我…我就出来透个气…闷死人了!
祖母说…说闷了可以走走…我…我这就走!”
她语无伦次,慌得恨不得原地消失,一边说,一边用力地、毫无章法地摆手。
仿佛这样就能把刚才的撞人和“偷听嫌疑”,连同谢珩这个人一起挥到天边去。
谢珩的目光在她因疼痛而泪汪汪的眼睛、捂着后脑勺的手,以及那副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却又隐隐透着“都怪你站这儿”的小委屈姿态上扫过。
他并未立刻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仿佛在欣赏一幅生动的“猫咪受惊图”。
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洛寒知觉得自己像个被钉在案板上的鱼。
“透气?”
他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是那种温润的清朗,像玉磬轻击。
但此刻听在洛寒知耳朵里,却带着一种让她头皮发麻的审视,
“这竹林深处,风倒是格外清冽些?”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她藏身的竹丛,又落回她身上,慢悠悠地问:
“还是说…此处风景独好,便于观…竹?”
那个“观”字,被他念得格外轻缓,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玩味。
洛寒知心头冷笑,面上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急得眼泪又要掉下来,嘴上依旧不饶人:
“没…没有!谁稀罕看你……不是,看竹子!
就…就随便走走!
谁知道…谁知道这竹子后面… 不长眼地杵着堵墙啊!”
她委屈巴巴地小声嘟囔,后半句含混不清,带着真实的痛感和“明明是你挡道” 的埋怨。
谢珩看着她急赤白脸、努力辩解又漏洞百出、偏还带着骄纵底色的样子,眼底深处那点冰寒倒是散了些。
这反应…倒真像只误入陷阱、明明害怕却还要虚张声势亮爪子的懵懂小猫。
他向前迈了一小步。
洛寒知立刻像受惊的猫儿猛的后缩,后背几乎要贴到竹竿上,手还下意识护在身前。
那双圆溜溜的杏眼里凶光一闪即逝,只剩下强装的可怜兮兮:
“你…你别过来啊!再过来我…我喊人了!”
谢珩停住脚步,没再逼近。
他微微侧头,目光落在了她因为紧张而微微抬起的胳膊上。
宽大的袖口滑落了一小截,露出了胳膊内侧清晰的、泛着青紫的指痕。
那痕迹在少女细嫩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目。
谢珩的眸光几不可察地沉了一瞬。
洛寒知“恰好”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也看到了自己胳膊上的淤青。
委屈和后怕像开闸洪水瞬间爆发,她眼泪“啪嗒”就掉了下来,也顾不上谢珩的压迫感了,带着哭腔,告状精附体般脱口而出:
“疼…疼死我了!都怪那个李嬷嬷!老刁婆子掐我!
祖母刚骂完我…她就下黑手!
我又没做错什么…
你看你看,都紫了!好狠的心!”
她一边抹眼泪,一边指着伤处抽抽噎噎地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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