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可乐罐,那声轻响像落下的闸门。
他沉静的目光锁住安寒知沾着红油的嘴角,心中再无犹豫:
“安寒知,吃饱了,我们该好好谈谈了。”
林叙白身体微微前倾,手臂搭在桌沿,圈出一个无形的高压区。
他没废话,直接丢出第一颗逻辑炸弹:
“‘爷爷托梦’?”他嗤笑一声,手指在桌沿点了点,
“这个借口很烂。
你进老宅的时候,眼神是警惕的,是‘确认’某种东西,不是怀念。
他死死盯住安寒知开始闪烁的眼,
“你在找什么?或者说,你在‘看’什么?”
安寒知喉结滚了滚,想开口:“我……”
“别急。”林叙白打断他,
“上一次,你对着我周围空气笑得像抽风。
课堂上,对着讲台空位咳得惊天动地,眼泪汪汪,你说是‘嗓子痒’?
今天,图书馆门口你对着地面皱眉,跟谁较劲似的,溜得飞快。
服务大厅外就更奇怪了,你对着一把空椅子,看了很久,最后几乎是跑回来的。”
他身体再次前倾,灼热的气息几乎喷在安寒知脸上,声音压得更低:
“安寒知,告诉我。
那把椅子,图书馆的地面,讲台前,宿舍的角落…
甚至刚才吃饭,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
我们看不见,但你清清楚楚的东西?”
安寒知的脸色“唰”地褪尽血色。
他张了张嘴,发不出声,最终死死咬住下唇,用一种近乎自暴自弃的复杂眼神看着林叙白
——沉默,成了最响亮的回答。
林叙白心脏狂跳,大脑却在高速冷却、运转、确认。
世界观撕裂的眩晕感被他强行压下,脑中那个“安寒知异常数据库”瞬间完成最终校验。
所有碎片,连同这死寂的沉默,指向唯一解!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种洞悉真相的、冰冷的笃定:
“你能看见它们。 那些我们看不见的东西。
‘鬼’?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他目光如炬,紧盯着安寒知,
“然后,就是乡下……你根本不是去扫墓,
你是去确认你爷爷的‘状态’!
或者说,是去确认你身上发生的这种‘看见’的能力,是否与爷爷有关?是否可控?
你那次回乡下的真实目的,就是确认你突然获得的‘阴阳眼’! 对吗?”
安寒知身体剧烈一抖,猛地闭上眼,睫毛颤得像风中蝶翼。
几秒后,他才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沉重,点了点头。
一个微小的动作,却像巨石砸进林叙白心湖
——世界,在他眼前裂开了一道缝隙。
确认了!
林叙白感觉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但瞬间被另一种更强烈的、几乎要烧穿理智的念头压了下去
——安寒知需要他!
他猛地出手, 不是抓,是擒!
带着薄茧的大手强硬地扣住安寒知微凉的手腕,力道不容挣脱。
“看着我!”声音带着近乎命令的压迫感,
“是不是只有在我身边,只有在你贴着我的时候,你才能看不见那些东西了?
它们就伤害不了你?”
安寒知再次,清晰地点了点头,甚至几不可闻地挤出一个气音:“…嗯。”
轰——!
林叙白脑中“安寒知数据库”的核心逻辑瞬间闭环、锁定、永固!
一切异常都有了完美解释。
安寒知,他的咸鱼,从生理到心理,都离不开他林叙白!
这不仅是情感依赖,更是物理意义上的生存需求!
他林叙白,是安寒知唯一的、不可替代的安全港湾!
什么狗屁世界观!什么唯物唯心!
在“安寒知需要我”这个铁一般的事实面前,统统滚蛋!
他甚至感到一丝隐秘的快意
——这独一无二的羁绊,比任何情话都更牢不可破!
他非但没松手,反而攥得更紧,指腹无意识地摩挲了下那微凉的皮肤,身体压得更近,鼻尖几乎蹭到安寒知的额发:
“安寒知,我不管它们是什么,无害的也好,吓人的也罢。我只问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决,
“它们缠上你,你想摆脱它们,或者……想帮它们完成什么心愿?我可以帮你做什么?”
他没有说“怕不怕”,没有质疑“真假”,甚至没有纠结“阴阳眼”本身。
他直接跳到了最核心的问题
——解决方案,以及,我能为你做什么。
林叙白的逻辑无比清晰:
安寒知能见鬼(已被沉默证实)。
靠近自己是唯一有效屏障(已被行为模式证实)。
安寒知因此有潜在危险或麻烦(恐惧、大笑、沉重表情)。
他林叙白,是解决这一切的关键钥匙(物理屏障 逻辑推理能力)。
他需要知道安寒知的具体需求(摆脱?帮助?),才能高效制定保护方案。
安寒知彻底宕机了。
他预想过震惊、怀疑、甚至可能觉得他疯了需要看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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