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畔传来幽幽马蹄声。
一名身穿素袍的青年男子牵着一匹瘦弱的老马,缓缓沿着河边赶路。
马背上坐着个嚼糖葫芦的少女,嘴里哼着小曲,倒是显得悠闲自在。
“此去长安凶险非常...”沈时宴话音未落,祈安已把啃剩的糖葫芦戳到他嘴边。山楂果上留着排整齐的牙印。
“少爷连剥栗子都会划伤手吧。”祈安晃着脑袋,“没我照顾,怕是要饿死在半道。”
沈时宴望着这个自封的“护卫”,忽然想起她十岁那年,也是这般固执地抱着他的腿,非要跟着去放河灯。
沈时宴接过糖葫芦,看着这个“拖油瓶”,有些哭笑不得:“谁照顾谁啊?”
两人一边赶路一边斗嘴,不多时,眼前出现了一处村子。
村子不大,许是恰好到了做饭的时辰,炊烟袅袅升起。
眼见天色不早,两人决定先找个歇脚的地方。
敲响了一户人家的柴门,开门的是个老翁,警惕地透过门缝打量着两人。
沈时宴说明来意,谎称自己是去长安参加来年春闱的考生。
“快,快请进!”老翁闻言,眼中精光乍现,忙不迭的将两人引进屋内。
老翁带着两人来到一间房间,推开房门,沈时宴顿时被眼前的陈设吸引了。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榻和一张书桌,书桌上摆满了各种书卷典籍,墙上还挂着几幅字画,显得颇为雅致。
“没想到此处竟也有读书人。”沈时宴心中暗叹。
这个村子的位置甚是偏僻,若不是两人为了赶时间抄近路,还真找不到这个地方。
老翁端来热茶,放在书桌的空当处,解释道:“这屋子是俺家小子读书的地儿。那娃打小就爱捧着书本,村里人都说他是文曲星下凡。前几月就上京赶考去了,说是要争个功名回来...”
说着老翁用袖口擦了擦眼角,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沈时宴与老翁闲聊了几句,得知老人姓谢,儿子名叫谢安,多年来寒窗苦读,颇有成绩,如今就指着明年春闱一鸣惊人。
当晚,沈时宴打了个地铺,将床让给了祈安。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两人便告辞离去。
临走时,老翁特意出门相送,还硬是塞了一大堆干粮。
“这位公子,若是在京城见到小儿,还请关照关照。”老翁满脸期待地说道。
沈时宴抱拳示意:“老丈放心,若有缘相见,定当照拂。”
离开谢家村后,沈时宴与祈安继续赶路。
几日后,终于抵达了长安城,朱雀大街的喧嚣隔着城墙隐约可闻。
沈时宴勒住缰绳,老马喷着白息停在官道旁。祈安从马背上滑下来,糖葫芦的竹签还咬在嘴里,仰头望着那巍峨的城墙。
“这就是长安啊...”她含糊不清地感叹,糖渣沾在嘴角。
城门口排着长队,挑担的货郎、赶车的商贾、背着书箱的学子,各色人等混杂在一起。
守城兵卒挨个查验过所,偶尔响起几声呵斥。沈时宴从怀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文书,纸张边缘已经起了毛边。
“读书人?”兵卒打量着他们风尘仆仆的模样,目光在祈安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赴京备考。”沈时宴拱手,袖中暗藏的碎银顺势滑入对方掌心。
兵卒掂了掂分量,嘴角一撇:“进去吧。”
穿过幽深的城门洞,长安的繁华扑面而来。酒旗招展,胡商叫卖,梳着高髻的仕女乘着油壁车缓缓而过。祈安瞪大了眼睛,差点撞上一个卖糖人的摊子。
“先找个地方住下吧。”沈时宴说道。
两人走进一家名为“悦来客栈”的店,掌柜热情地迎了上来:“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要两间上房。”沈时宴说道。
“好嘞!”掌柜麻利地登记完,便让小二带两人上楼。
安顿好后,沈时宴站在窗前,望着长安城的夜景,心中感慨万千。
“长安,好久没回来过了。”
两人安顿好后,已是傍晚时分。
祈安揉了揉肚子,可怜巴巴地看着沈时宴:“少爷,我饿了。”
沈时宴笑了笑:“走吧,下去吃饭。”
两人来到客栈一楼的大堂,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堂内灯火通明,几桌客人正推杯换盏,热闹非凡。
小二殷勤地跑过来,递上菜单:“客官,想吃点什么?”
沈时宴点了几个招牌菜,外加一壶桂花酿。
不一会儿,菜陆续上桌。
祈安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肉,咬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少爷,这个好吃!”
沈时宴笑着摇摇头,给自己倒了一杯桂花酿,浅酌一口,酒香醇厚,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气。
正当两人吃得津津有味时,客栈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让开!让开!没长眼睛吗?”
只见几名衣着华丽的年轻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为首的男子身穿锦袍,腰间挂着玉佩,手中摇着一把折扇,神情倨傲。
他身后跟着几个随从,个个膀大腰圆,气势汹汹。
掌柜见状,连忙迎了上去,满脸堆笑:“几位公子,快请进!楼上雅间已经备好了。”
那锦袍男子却摆了摆手:“今儿我就在这大堂吃,把人都给我轰走!”。
“这...”这下轮到掌柜的为难。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滚!”锦袍男子的随从见堂内的人都没反应,呵斥道。
有一血气方刚的男子见状就要驳斥,身旁一名男子急忙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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