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在焉的赵国庆应了一声,道:“吃了.......吃了,桃子你吃了没?”
闻声出来看热闹的老四国富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三哥,桃子姐给你东西呢,什么吃了吃了的!”
“是吗?”赵国庆干笑两声,自嘲道:“睡糊涂了,呵呵!”
季桃笑了起来,一口小白牙,一双杏眼渐渐弯成两弯月牙。
还没等赵国庆想好怎么把这聊死的天圆回来,隔壁季桃的母亲张艳红听到两人聊天的声音就喊了起来,道:“桃子,你这死丫头干什么呢?倒完水还不赶紧进屋吃饭,磨蹭什么呢?”
“来了!”季桃应了声,然后将手里拿着的一个油毡纸包丢了过去,朝着赵国庆说道:“三哥,接着!”
接住东西的赵国庆,一抬眼就看到她将放在地上的搪瓷盆朝着自留地里一泼,蹦蹦跳跳的朝着屋里跑去,只留下一道模糊的身影。
“三哥,桃子姐给你的啥?”老四凑了过来,好奇的问道。
同样好奇的赵国庆捏了捏手里的油毡纸,掀开油毡纸一角,看着里面露出来的红糖,诧异的扭头看向隔壁院子似乎是季桃跟张婶在说话。
“我刚听你好像又在跟隔壁赵老三说话,小姑娘家家的一天哪那么碎嘴子?”
一进屋,季桃就听到母亲张艳霞叨叨个不停,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没有,你听错了,我自个跟自个说呢。”
“嘿,你个死丫头,我可跟你说,别老是跟赵老三东拉西扯的,听到没有?”张艳霞拉着一张脸,还伸头透过窗户朝着隔壁的老赵家瞅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那家穷的耗子跑进去,都得哭着出来,能不能有点眼光?”
脸色唰红的季桃,没好气的将手里的搪瓷盘扔到洗脸架子上。
“妈,你胡说什么呢!”
张艳霞一脸神在在的说道:“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啥呢!我只告诉你,没门儿!人家找对象,都是图有好日子。你图他啥,图他家穷,还是图他家账多?也不知道你眼窝子咋就这么浅,好看能当饭吃?”
“我可听外婆说,我爸当年来插队的时候家里穷的叮当响,那你图我爸啥?这不是根儿在你这吗?”季桃说完,转身就要往正屋开溜。
张红霞双手叉腰,涨红着脸说道:“嘿!你个死丫头还会顶嘴了呢?”
“哼!我那不是顶嘴,说的是事实!哪有三十年不翻的瓦房,你跟我爸不也把日子过得好好的吗?”
“站住!把饭端屋里去!”
“我不!让我妹端,成天啥事儿都不干,再这么懒下去以后说不到婆家!”
隔壁院子里正拿着一块红糖傻笑的赵国庆,隐约听到了一句什么婆家,再看看垂涎欲滴的老四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来的老幺都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将油纸包折好给了老四。
“拿屋去,让妈给你们切点吃。”
幺妹兴奋的不行,“好耶好耶,又有糖吃。”
看着两人拿着红糖进厨房找老妈去了,赵国庆也没再耽搁,背上自己的背篼出了家门。
走在乡间土路上的赵国庆,看着四周白茫茫的一片,能见度只有三五米,不由得边走边琢磨起接下来的安排。
步行一个多小时来到云川煤矿指定的交易市场,说是市场实际上就是煤矿厂外圈出来的一片空地,用石灰划了摊位出来,方便附近的社员和厂内职工互相换取生活物资。
“你,摊位费。”
赵国庆看着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穿着一身蓝色劳动布外套,胳膊上套着着印有“云川煤矿”四字的红袖标,开口问道:“大哥,摊位费多少钱?”
“新来的?”
“对。”
时隔多年,赵国庆也记不真切摊位费到底是几分,只能开口问问。
年轻人瞅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五分。”
从兜里摸出五分钱交给市场管理的赵国庆,看着手上仅剩的两毛钱,这就是现在他的全身家当。
蹲了差不多半个多钟头,总算有个中年妇女同志走了过来,“同志,你这鸭子看起来像野鸭,怎么卖?”
“大姐,您还真是行家,眼力真好。绿头鸭一块二一斤、斑嘴鸭一块钱一斤。”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先夸别人两句,总会让人放松交谈。
刚刚还脸上带笑的妇女同志,在听到价格以后也是愣了好一下,撇撇嘴道:“小同志,你咋不去抢呢?猪肉现在价格也才8毛一斤,你这绿头鸭一斤净肉折下来都得一块五一斤了吧?”
“大姐,您说的没错。这大冬天的野鸭可不好找,就这两只还是我运气好才弄来的,卖完可就没了。”
刚刚摆鸭子的时候,赵国庆就只摆了一只绿头鸭和斑嘴鸭出来,剩下的鸭子都在身后的背篼里用麻袋盖着没摆出来,目的也就是为了营造物以稀为贵的现象。
买鸭子的妇女同志犹豫了一番,蹲下身子翻来覆去的拨弄两只鸭子,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便宜点,便宜点我买一只绿头鸭。”
赵国庆想了想,这女同志只要绿头鸭也是看重它比斑嘴鸭脂肪含量更高,也就是油水更足,明显是比较懂行的行家,应该舍得花钱。
“大姐,这样吧,绿头鸭算你1.1元一斤。”
“8毛一斤,行就称,不行就算了。”说完,中年妇女同志起身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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