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坐在长条凳上,指尖轻点悬浮在空中的半透明光屏,上面流光溢彩,正是直播间界面。
晏辰紧挨着她,下巴亲昵地搁在她肩窝,懒洋洋地拨弄着她垂落的一缕发丝,小声嘀咕:“宝宝,你头发丝儿都透着一股‘莫挨老子’的御姐范儿,啧,迷死个人。”
阿楚没回头,嘴角却弯起,手肘精准地往后一顶,力道拿捏得刚好能让晏辰“嗷”一声弹开一点距离。
“少贫,”她声音带着笑,“直播呢,注意点形象,晏·翩翩公子·辰。”
“形象?那玩意儿能有逗我家阿楚开心重要?”晏辰揉着肋骨夸张地呲牙,顺手捞过桌上一个洗干净的脆梨,“咔哧”就是一大口,汁水四溅,毫无形象可言。
旁边的郭芙蓉正追着满大堂疯跑的白敬琪,试图夺回他手里那把擦得锃亮的左轮手枪。
“白敬琪!你给我放下!说了多少遍战斗时才装子弹!你爹的轻功是让你这么糟蹋的吗?排山倒海!”她作势欲拍,白敬琪一个滑溜的“哗擦”扭身,灵活地躲到刚进门的祝无双身后。
“无双姑姑救我!”白敬琪探出脑袋,冲着郭芙蓉做鬼脸。
祝无双手里还拿着块抹布,无奈地笑着:“小郭姐姐,放着我来吧。”
她熟练地侧身,手一伸,白敬琪手里的枪就到了她手里,动作行云流水。
“芙妹,息怒,息怒。”吕秀才赶紧放下竹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透着点小得意,“子曾经曰过,君子不器,这枪嘛,也算器物的一种,敬琪年幼,还需循循善诱……”
“诱你个头!”郭芙蓉没好气地打断他,“吕轻侯!再曰曰曰,信不信我让你今晚跟子曰睡柴房去!”
【秀才又开始曰了,今日份的唐僧念经虽迟但到!】
【无双女神这‘放着我来’真是刻进DNA了,安全感爆棚!】
【小郭姐姐的排山倒海警告虽迟但到!敬琪少爷自求多福吧!】
【掌柜的呢?快出来算算秀才今晚睡柴房的成本!】
佟湘玉正坐在柜台后,对着一个巴掌大的电子记账本噼里啪啦按着,头也不抬:“额滴个神啊!秀才,你少曰两句能省下多少口水钱?”
“敬琪!再瞎跑打翻我的明代青花……额滴个神啊,仿的也得钱啊!”
“还有小郭!你的内力不是用来打儿子的!亲娘啊,这影响仕途啊!”她痛心疾首地拍着柜台。
白展堂斜靠在柱子上,手里抛着几枚铜钱玩,闻言嘿嘿一笑:“掌柜的,咱这‘仕途’就是把这客栈经营好,让您数钱数到手抽筋儿!”
“抽筋儿?额倒是想!”佟湘玉翻了个白眼,刚想继续算账,门口的光线忽然被一个身影挡住了。
喧闹声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瞬间低了下去。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门口。
那是个年轻女子。
穿着样式古怪的粗布衣裙,颜色黯淡,洗得发白,袖口和领口磨损得起了毛边。
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地挽着,几缕碎发黏在汗湿的额角和颈边。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干裂,一双眼睛极大,眼窝深陷,里面盛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惊惶和一种近乎麻木的疲惫。
她站在门槛的阴影里,像一株被狂风骤雨摧折过、随时会倒下的芦苇,瘦弱的身躯微微佝偻着,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同样陈旧的蓝布包裹。
她怯生生地抬起眼,目光在喧闹的大堂里茫然地扫了一圈,最后落在看起来最和善的佟湘玉身上,声音细弱蚊蚋,带着浓重的、让人听着有些费力的闽地口音:“请、请问……这里是同福客栈吗?俺……俺找这里。”
“额滴个神啊!”佟湘玉下意识地捂住了心口,被这女子凄惶的模样惊了一下,随即职业病发作,脸上立刻堆起热情的笑容,“对咧对咧!就是同福客栈!快进来坐,姑娘你这是打哪儿来啊?看这累的,大嘴!快倒碗热茶来!”
李大嘴应了一声,好奇地多看了两眼这奇怪的女子,才转身去倒水。
铁蛋原本正站在角落,光滑的手指灵活地给傻妞编着一条复杂的光纤“发带”。
那女子一进门,他幽蓝色的电子眼猛地聚焦,瞳孔深处掠过一串肉眼难辨的极快数据流。
他不动声色地挪了一步,高大的身躯微微侧向傻妞的方向,用只有两人能接收到的内部频道传递信息:“扫描完毕,老板娘。目标:林秀英。生理指标异常:心率过速,肾上腺素激增,严重脱水疲劳。能量场异常:周身检测到低频、非自然、高熵值能量波动,波段特征……类似古籍记载的‘阴祟’或‘怨执’,覆盖度百分之八十五,持续辐射中。威胁等级初步评估:潜在不稳定。”
傻妞接收着信息,脸上甜美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编“发带”的手指微微停顿了一下,同样通过内部频道回应:“收到,铁蛋哥。视觉扫描确认,她紧抱的包裹内层,有高密度未知木质结构,表面雕刻纹路……符合某些地域性民间祭祀偶像特征。能量波动源疑似与其强相关。建议保持密切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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