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到底让不让妹妹去做饭!”林向阳生气了。
林向芸笑了起来:“对啊,我做完饭,你们再拷问我。不然哥哥得饿肚子了。”
林向芸一人去厨房忙活,林向阳主动要帮忙,他结结巴巴地说:“妹妹,我帮你削芋头皮吧。妈妈说芋头皮容易让手痒变红。但我一点也不怕痒。”
“没事,我戴个一次性手套就好啦。”林向芸不以为然道。
林向阳却执拗地在厨房里说:“我来,我来。”
说着说着,他已经一个人打开了塑料袋,拿着削皮刀要给芋头削皮,林向芸连忙取出两个一次性手套戴在哥哥的手上,问道:“你会削吗?”
林向阳点头如捣蒜:“我会我会,妈妈教过我削苹果。她说她要是不在了,我还是得一天吃一个苹果。”
林向芸表情僵住了,她侧头看向哥哥,嗓子灼痛,半天没有动作。
林向阳缓缓抬头看向她,像是安慰她一样,笑嘻嘻地说:“妈妈怎么会不在呢,是吧。”
她微微点头,林向阳慢条斯理地在给手里的小芋头去皮,他的动作很慢,很小心翼翼,因此一个小芋头削皮削了很长时间还没好,他面红耳赤,一下子就满头大汗了。林向芸接过哥哥手里的芋头说:“剩下的我来吧。”
“不要,妈妈说了女孩子的手要漂亮,过敏了,变红了就不好看了。”
林向芸无奈地笑了起来,她不知道哥哥从哪里知道这些的,她想应该是妈妈地和他说的吧,又或者是他一个人看广告看到的吧。
这一次,她没有选择在父母家中过夜。父母的家离阳光中心小学有点距离,如果明天从这里出发,得提早一个小时。她打算明早从自家出发,因此吃完晚饭后,她坐上地铁从机构所在的西门站换乘四号线。她出了地铁,走上阶梯,意外地又看见了胡玫。
她纳闷不已,明明今晚下班的时候,她看着胡玫上了地铁,怎么这会儿她又回到了原处。
这个点不是下班高峰期,她很快就追上了胡玫的步伐,喊了声:“胡校长,您这是要去哪啊?”
胡玫步履不停,目光似乎还在聚焦着前方,林向芸顺着她的目光往前望去,不远处站着一位穿着小黄人T恤的年轻男人,看上去也就最多二十岁的模样,很年轻。林向芸心头疑惑,胡校长是认识那个年轻男人吗?可是既然认识,为什么不上前打招呼,而是躲在不远处有点默默跟随的意思。
胡玫很瘦很灵活,很快就超过了林向芸的步伐:“林老师,我还有点事,有空我们再聊。”
话落,地铁正好进站了,胡玫匆匆跟在那个男人的背后也上了地铁,看着疾驰而走的地铁,林向芸心头装满疑问。
梁晓斌在上课时间去上厕所的行为受到了任课老师的批评,林向芸在下课时间同班主任谈起了梁晓斌,并解释了定时上厕所是他的一个刻板行为。
韦老师听完后说:“林老师,学生在上课时间是不能出现在教室的走廊上的,如果是上厕所的话,能不能让晓斌改个时间?比如提前十分钟,因为我们下课是有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是有充足的时间让孩子去上厕所的。”
林向芸试图解释道:“韦老师,晓斌这个行为确实影响不好,作为他的影子老师我也在想办法改变他这个刻板行为。”
韦老师接着又道:“除此之外,晓斌这周上课都是迟到的。我们一年级的学生在八点十分就要进入教室早读,可是晓斌每次都是八点半才坐在教室里。他错过了早读。对于一年级的孩子来说立规矩,养习惯是最重要的。如果每个学生都不守规矩,那不是乱了套了嘛。”
林向芸沉默不语,实际上梁晓斌是故意迟到的,徐清每天都提早把梁晓斌送到学校门口,但梁晓斌在机构干预的时候,上课的时间是八点半,在小学上课的时间是八点十分。梁晓斌已经形成了刻板行为,认为八点半坐在教室才是正确的行为。
因此每一次在走进教室的短短路程都要磨磨蹭蹭很久,即使已经离班级相隔不远,他也不愿意进入教室,宁愿在太阳底下站个十来二十分钟才愿意进入教室。
这让林向芸非常头疼,但又无可奈何,她诚恳地向韦老师解释:“韦老师,您知道晓斌比较特殊,他是孤独症的小孩,虽然这些年在机构干预的不错,但是很多刻板行为一直没有改善。”
韦老师点点头说:“我明白,我很理解这种特殊小孩的不容易,也理解在这背后的家庭为了晓斌要付出多少努力。但我一个人带着一个四十几个小孩的班级,方方面面都要照顾,是很难的事情。林老师,您既然是家长请来的影子老师,是不是要发挥您的作用呢?”
韦老师走后,林向芸呆愣了很久,韦老师的话毫无破绽。她是梁晓斌的影子老师,确实承担着陪同孩子融入普校的责任。但是韦老师的话又让林向芸很为难。一个孩子的刻板行为的改正不是一朝一夕,而是一场持久战。为了适应小学生活,让梁晓斌立刻改正这些刻板行为几乎不可能。
她看着在操场上单独站在树荫底下的梁晓斌,不自觉地长叹了口气。孩子们都各自有自己的玩伴,嬉戏奔跑。而梁晓斌却被这个世界孤立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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