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
秋晨的东方的天际刚裂开一道橙红缝隙,阳光透过疏落的梧桐叶,照应在露水在枯草尖上凝成细珠,一触即碎,洇湿指尖的微凉。
晨雾尚未散尽,成都的喧闹声已穿透梧桐叶。
任歧在事情结束的第二天就开始安排人员,梳理任家的一些矿产和田产,送到了太守府,来表示诚意。
希望太守李儒能在皇帝刘宏面前帮助任家,度过此次危难。
而在任家事发后,蜀郡一众豪强开始打探其消息。
太守府的平淡反应,与任家主任歧的沉默,让蜀郡豪强起了一丝警惕。
“张公,前些日子任晋的院落燃起大火,可知是何缘由?”赵晨询问道。
张川微微皱眉,捋了捋胡须,长叹一口气,开口道:“老夫亦不知其中缘由,但从任家的沉默表现来看,此事定然不凡。”
他虽然口说不知道,但从事发到现在经过多方打探得知,任府将大部分土地和矿产都转移到了蜀郡太守府名下。
虽然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但肯定是来头不小,要不然任家不能把命根子的土地都缴出去,只留下很小一部分,作为任府的口粮田!
赵晨跪坐在客位上,自顾自饮着蜜水,听到张川说的话,微微皱眉,这话跟没说一样,张川不愿意详细说,肯定是知道点什么。
放下手中陶碗,面色平静的,缓缓开口道:“张公跟刺史府的一些人,来往密切,在这方面有没有提一些缘由?”
赵晨穷追不舍的询问,想要知道其中一些内幕,好要安排自家的一众事宜。
同时他也听说了任家把大部分家产转移到太守府名下,但太守府和任家都没有表态,只不过是不知道是什么缘由罢了。
张川本不想多言语,也不想跟暴露太多消息,但唇亡齿寒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随后转过身来,面向赵晨,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长叹一声:“做好准备吧,上面就是为了脚下来的!.....”
张川从刺史府得知皇帝刘宏在关中的作为,和在汉中开荒分设乡亭的政策,让他感觉刘宏是为了土地才来到益州的。
赵晨双眼微眯,望向张川:“世人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要是金银钱财,吾赵家尽散去!”
“要是动吾等根基,吾等誓死也要搏一搏!”
赵晨的意思很明确,要是想要索取一些金银钱财,赵家可以奉上,哪怕是全部散出去,也能接受,但天子要动他们的土地,他赵家就会奋起反抗,土地就是他们的根,天子也不能动。
他不光自己是这么想,益州大部分豪强都这么想,张家也不愿意放弃土地,在这个时代,土地就是命根子。
要是拿走他们几代积累(兼并百姓)的土地,那可真是被刨根了,他们肯定自然会反抗。
这一时期问题就出现在这里,拿走土地重新分配,豪强士族反抗,不拿走土地,百姓会反抗。
拿与不拿都是会有反抗方,只是想让哪一方反抗而已。
而刘宏的策略,是让豪强反抗,因豪强威胁到了皇权,而百姓的反抗大部分都是活不下去了。
这种操作方式,显然是在走钢丝,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虽然说刘宏是大汉天子,但大汉的天子可不是只有刘宏!
张川听到赵晨的表态,微微颌首,他认为高祖开国,光武中兴,二十余位帝王,都没有采取屠杀方式收回土地,到了如今,皇权势微,刘宏也不敢采取这种方式,只不过是象征性安抚安抚百姓罢了!
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只不过张川所想的那些在刘宏那里不奏效,刘宏现在不管哪个先帝,做了什么承诺,或者是什么奖赏,那是历代先帝的事。
又不是刘宏他承诺的,要是不服,就自己去面见历代先帝申诉!
“赵公所言极是,吾等也是此想法,这段时间,还是跟其他家族通通气,以免被分区突破!”
“另外,还要多加一些物品,送到蛮族首领那里,必要时,可以请求帮助!”
张川的想法是,联合蜀郡乃至整个益州的其他家族,共同抵制刘宏在汉中,或者关中那种改革土地的做法。
随便开荒,还免税,再新设乡亭,那不是把人口都虹吸到他的治下了吗?
他们这些本土皇帝该怎么享受?
赵晨听到张川的请求蛮族帮助,微微皱眉,联合蛮人是造反的重罪,一旦失败,就有可能就被诛九族,他只是想护住自己根基,但不想让自己九族尽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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