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楼上歇斯底里的尖叫,陈山川披着大衣匆匆走出卧室,嘴里骂骂咧咧:
“六楼搞什么鬼,不是才给他们劝过架,非得搞出人命才满意是吧。”
陈云柯也起来了,左脚穿了鞋,右脚来不及穿,伸手拦住准备出门的老爸,一面对电话那头说:
“没错,是我,安欣小区7栋,陈山川家上面一层疑似家暴,麻烦过来调解一下,谢谢。”
挂断电话,陈云柯道:“爸您悠着点,每个片区都有治安员值班的,您能有多少精力和时间,这些琐事管得过来么?”
做女儿的也是心疼自家老父亲,并且也没说不让他去,而是让他悠着点。
却听陈山川道:“傻闺女,这片值班的治安员过来最少十分钟,搞不好真出事了,人命关天啊。”
说着,陈山川甩脱女儿强行出门,还不忘了丢下一句:“新东,把柯柯拦回去。”
陈云柯了解姜新东是个知轻重的,不会听老爸的话,见他也在穿鞋,明显准备跟着上楼。
“姜新东你顾着点我爸,我马上来。”
“好。”姜新东捎上甩棍,头也不回带上屋门,两个箭步跃过九级楼梯,直接在转角平台追上陈山川,两人很快敲响601室的灰蓝色防盗门。
敲完后,姜新东拉着陈山川后退两步,用手电聚焦前方。
大概三个呼吸功夫,601室防盗门打开,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
下一秒,陈山川脱口就是一句:“卧槽,怎么是你?人李贵呢?”
姜新东默默抽出合金甩棍,他经常来陈家,时不时能碰到六楼的住户,即便是一点不认识,从陈山川的话中也能听明白,601室房主叫李贵,而非面前的男子。
那么是谁出的事,就显而易见了。
大概率面前这家伙偷人被李贵发现,两人扭打,李贵不敌,乃至见血,女人发出的尖叫吧。
“陈老哥你来的正好,出事了。”男子明显有些慌乱。
陈山川一点都不客气:“我说王兴,这么怕出事,你别偷人家老婆啊,人伤得怎么样?”
叫作王兴的男子满脸苦涩,后退两步,把陈山川和姜新东让进客厅,然后想关门。
姜新东眼神一扫,声音不大,却是不容置疑:“不准关。”
王兴愣了愣,最终乖乖听话,转而解释说:
“没人受伤……就是发生了点邪门的事,哎,我说不清,你们看过就知道了。”
601室的一应陈设俗中透着旧,所有家具都是一眼假的贴皮红木,占据半面墙的超大尺寸彩电倒映着客厅所有人,包括瘫坐在沙发上的女主家。
然而这个房子里,唯独没有男主人李贵,更没有打斗,溅血等痕迹。
棕色的小泰迪开始狂吠,王兴斥了一声,狗子当即偃旗息鼓,但还是有些烦躁地在笼子里来回踱步。
姜新东看了眼王兴,心说这狗都被你养熟了,这门子串的得多勤啊。
这时楼下传来开关门的动静,穿戴整齐的陈云柯狂奔上来,胸前的运动相机绿灯常亮,显然已经处于记录状态,她递了一条白围巾给姜新东,给自己老爸的则是1.5升装满配红茶。
深夜的气温已经到了零下,姜新东衣着单薄,将带着花香的女式围巾在脖子上绕了半圈,着实暖和不少。
陈山川则很受用地用食品级塑料水壶暖手,很随意的语气缓解着现场的凝重和尴尬:
“我还以为打起来了呢,瞧着也没事啊,怎么刚才叫那么惨烈?”
这话是在问这间屋子的女主人刘佳丽。
刘佳丽哆嗦着说不出话,王兴上前捡起手机说:
“陈老哥你自己看,这手机里面有李贵分尸的视频,分的还是我和佳丽的身子,人头就摆在桌案上,我真是卧了个大槽。”
陈山川下意识伸手去接,听到描述的姜新东,却用甩棍压下陈山川的手,挡在中间说:
“别弄乱了上面的指纹,而且我们操作起来也不如你流畅,你再播放一遍给我们看。”
王兴‘噢’了一声,不疑有他,点了几下打开视频界面。
陈云柯只看了两眼,愣了一秒的她意识到什么,触电般皱眉侧脸,恨不得去冲冲眼睛。
开幕雷击,就是一小坨黑乎乎的象拔蚌放在案板上。
但是毕竟有职业操守在,陈云柯做好了心理建设后,还是硬着头皮看完了视频内容。
这时刘佳丽的情绪终于崩溃,哇的一声哭出来,一面还骂道:
“李贵这个杀千刀的……好狠的心呐……居然砍我的头……”
陈山川眉心已经皱成一团,沉声劝道:“你的头不是好端端的,这视频大概率是电脑特效。”
“那李贵也没安好心,他就是想这么干的。”刘佳丽咧着大嘴边哭边撒泼。
陈山川劝了几句不见效,用拳头按着太阳穴开始头痛,怒气值蹭蹭上涨。
“别哭了!”姜新东突然一声低喝。
明明声音不大,却把刘佳丽吓的一激灵,抽泣声戛然而止,连笼子里的泰迪都缩进了自己的迷你别墅。
姜新东锐利的目光扫过刘佳丽和王兴:“这手机谁的?”
“李……李贵的。”
“那他人呢?”
“对啊,李贵八点不是还在和刘佳丽吵架,我上来劝的架,他哪去了?”陈山川说话间,带有审问性质的目光盯住了王兴。
王兴哪里架得住老治安员的气场,连忙摊手:“我不知道啊,我偷人总不能当着李贵的面吧?我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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