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
赵琳看着疫区里进进出出的人,愁绪爬上眉头。
虽然这决定是九皇子做的,但将来这雷要是爆了,自己为人臣子,还是会被首当其冲的攻讦的。
赵琳摇摇头,把脑子里的想法甩出去。
尹一看着她的背影,去后院瞧了瞧她的孩子们。
隔日又在她没起的时候,给她把了把脉,回到药房留下一封信,就再也不见了人影。
众人遍寻尹一不见,才想起来去问赵琳。
赵琳十分平静的接过那封信。
见字如晤,展信开颜:
我走了,不必来追,内附两张药方,一张治天花,一张治你。
自古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生死亦是常事,不要太伤心,下去自能见,何必早想念。
你我此一别,大概就是阴阳两隔,细听我好好嘱咐你。
一要早睡早起,二要锻炼身体,如此才可保喜乐平安,好为你小女添妆,否则早亡之命,谁也帮不了你。
你师祖,尹一留。
赵琳仿佛看见了那个平日里温柔,但是总被徒子徒孙气的跳脚,可又忍不住说好话的老太太。
赵琳长叹一口气后,把信交给九皇子。
九皇子看后,取走治天花的方子,把剩下的还给赵琳,还贴心的问了一句:“可要我去为夫人寻一寻尹前辈。”
赵琳说:“多谢殿下好意,不过不用了,师祖师父师叔都是云游之人,走了便寻不到的。”
“既如此,那本殿就先去忙,稍后再来感谢夫人。”
“不敢。”
——
一月后。
天花尽除,赵琳和孩子们得以回京。
论功行赏时,九皇子问起赵琳的师祖,赵琳也只说:“略过就好。”
不过赵琳还是因为自己师祖的原因,得了许多赏赐。
哪成想,叶西洲当晚回来,就问赵琳想要立哪一个女儿为郡主。
“什么意思?你要造反啦?”
叶西洲猛地倒吸一口气,其他人也都一脸或惊或恐的看着赵琳,赵琳说:“别这么看着我,是你父亲说要封郡主。”
叶西洲吐出一口浊气,对赵琳说:“封郡主是陛下的旨意。”
“嗯?”赵琳看着叶西洲,发出一个音节的疑惑。
叶西洲说:“师祖治天花有功,这么大功劳得有人领,否则其他人不好封。”
“你已经是诰命夫人,欣姐儿也已经是郡主,珲哥儿有自己的功劳和政绩,瑄哥儿也正在西北立功,所以陛下让我们从家里再选一个女儿,他好封做郡主。”
赵琳听完,问叶西洲:“你最近惹陛下不痛快了?”
“此话作何讲?”
“他当初改封世子的时候,可没来问我的意见啊,这会儿封郡主了来问,很有挑拨离间之嫌啊,否则他为什么不随便封一个,还让我们回家来商量,除了你惹他不高兴了,我想不出别的理由。”
叶西洲看一眼赵琳,又看一眼叶承珲,说:“当初封瑄哥儿为世子的事,是我奏请陛下下的旨。”
“嗯?!”
赵琳又惊讶了,不过惊讶之后又明白了,那时候叶西洲还没死。
不过赵琳想到这,有件事很好奇,就问叶西洲:“你在南疆是一平安,就跟陛下通信了吗?也不怀疑朝中有人陷害你,或是陛下嫌你功高震主之类的吗?”
“好好好,我错了,你们明君贤臣,千古佳话,你宰相肚里能撑船,陛下更是海纳百川,你们别跟我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计较,昂。”
赵琳一边说,一边搬着凳子往远了的地方坐,毕竟叶西洲的脸色,是真的已经冷的不再冷了。
“我错了,你把你那脸色收一收,我以后不讲了还不行吗?而且我都道歉了,你那什么表情啊?”
叶西洲深吸一口气,吐出来,声音没什么温度的说:“夫人还真是,理不直,气也壮。”
“你其实可以用死猪不怕开水烫来形容我。”
赵琳说着,凳子又搬远了点。
众人看着赵琳,都不知道是该同情,还是该笑。
亦或是,什么都别有,假装自己不存在。
毕竟叶西洲对赵琳会宽容,但对他们可不一定。
赵琳说:“郡主这个事,要不就还是你决定吧,毕竟世子都是你定的。”
“你刚刚在套我话。”
“我没有。”
“那就你定,毕竟师祖是你的,爵位是我的,我们各管各的,这不是你说的?”
赵琳叹一口气,凳子往前挪了两下,说:“你怎么那么见外呢?”
叶西洲表情虽然没有刚刚冷漠,但也依然浑身冒冷气,赵琳就把凳子往后挪了四步,刚好抵着屋里的书案。
赵琳翘着二郎腿,目光越过叶西洲,看向他旁边的叶承珲。
“那个,珲哥儿。”
叶承珲随着赵琳的声音看过去,赵琳说:“俗话说,养儿千日,用儿一时,给我倒杯茶来。”
叶承珲闻言,转头看了眼叶西洲,正好和叶西洲冷峻的眼神对上,一时间咽了口唾沫,赌叶西洲不会叫他和赵琳太难堪,于是还算淡定的倒了杯茶,给赵琳带过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