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周叙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皮鞋跟在楼道地砖上蹭出焦躁的声响。
给桑白梨打电话,听筒里只有机械的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来公寓找她,拍了半天门,里面静得像没人。
她没去公司,没回老宅,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白梨!你在里面吗?开门啊!”
周叙白担忧不已,再也忍不住梆梆捶门。
可即便如此,回应他的还是一片寂静。
他再也等不下去,拿出手机想要拨打报警电话。
“咔哒。”
门开了道缝。
周叙白惊喜抬头,“白梨,你在家?怎么......”
话没说完,声音突然卡住,眼睛猛地睁大。
桑白梨站在门后,脸色白得像纸,眼窝深陷,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
这样一副颓废虚弱的样子,让周叙白失声尖叫。
“发生什么事了?”
随即,他眼尖地瞥见她攥紧的右手,指缝间闪着冷硬的银光。
周叙白懵了一瞬,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就听桑白梨用毫无起伏的声音说。
“叙白,你回去吧,我没事。”
说完,就要关上门。
周叙白这才回过神来,赶紧用手抵住门。
“白梨,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桑白梨别过脸,避开他焦灼的视线。
“没事,我就是累了,想休息。”
“没事?”
周叙白声音发颤,目光扫过她干裂的嘴唇、深陷的眼窝,心疼得像被针扎。
“公司不去,电话不接,把自己关在屋里弄成这副样子,叫没事?”
他顿了顿,喉咙发紧,艰难地吐出那个名字。
“难道是……傅聿危?”
只有傅聿危,能让她变成这样。
“别跟我提他!”
桑白梨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挥舞着手臂就要推开他。
周叙白下意识后退半步,目光猝然撞进她的手心。
那把水果刀的刀刃在昏暗里闪着寒光,映得她指缝间的血珠格外刺目。
周叙白的呼吸都要停止,后背惊出一层冷汗。
他举高双手,声音放得又轻又缓。
“好好好,不提,我们不提他。”
他目光死死锁着那把刀,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白梨,我们把刀放下好不好?这东西太危险了,伤着自己怎么办?”
桑白梨的肩膀剧烈起伏着,“我不会做傻事,你回去吧。”
“我怎么能走?” 周叙白往前挪了半步,“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白梨,不管出了什么事,你都不是一个人。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解决,好不好?”
桑白梨的睫毛颤了颤,她看着周叙白紧张的样子,眼底的疯狂渐渐褪去,只剩下浓重的疲惫。
她低声道:“抱歉,让你担心了。”
周叙白见她语气软了,趁机往前凑了凑,小心翼翼地去掰她的手指。
“刀先给我......”
桑白梨没再反抗,任由他抽走刀子。
周叙白赶紧将刀子拿到厨房藏起来,随后扶着她到沙发边坐下,转身去拉开厚重的窗帘。
城市的灯光从缝隙里挤进来,勉强照亮了房间的黑暗。
他打开灯,暖黄的灯光亮起,房间彻底明亮起来,周叙白才发现桑白梨的指尖还在渗血。
他顿时紧张起来,赶紧找出医药箱,蹲在她面前,用棉签蘸着碘伏轻轻擦她的伤口。
处理好伤口,又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忙前忙后折腾了好一阵,才在桑白梨身边坐下,看着她捧着水杯发呆的样子,轻声问。
“现在能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桑白梨用力攥紧了水杯。
周叙白看着她沉默的模样,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
“白梨,你不把我当成朋友了吗?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在你心里,我不值得你信任了吗?”
“不是的!”桑白梨摇头,“我一直把你当最好的朋友,只是……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尾音被哽咽撕碎,她别过脸去,肩膀抑制不住地颤抖。
周叙白心疼不已,下意识起手想要替她抹去眼泪。
但最后还是忍住了,从纸盒里抽出纸巾递过去,柔声说。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站在你这边。和我说说吧!”
桑白梨咬着唇,挣扎了许久,她才用嘶哑得几乎听不清的声音说。
“我和傅聿危……可能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什么?”
周叙白一时对她这话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茫然盯着她看了半晌。
直到看见她双眼浸满泪水,眼底爬满了痛苦和绝望。
一股寒意才从脚底窜上来,让他浑身发冷。
脑中闪过四个字:太荒谬了。
荒谬得像三流电视剧里的狗血桥段,两个相爱的人突然变成了“兄妹”?
房间里顿时静得可怕,只有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的雨,雨点 “噼里啪啦” 打在玻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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